“是。”俞成当即利落地掏出一柄匕首,单膝跪地举向林致,“小姐看我哪里不顺眼,剜了就是,阿成甘愿受罚。”
林致:……
凌乱了。
“不要叫我小姐!我不是!”她气恼地越过二人,径直走向舱房。
痴线,神经!鬼才要和你们这群人扯上关系。她暗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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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的拍摄时间,说短不短,却足够使江城变了天。
待林致漂洋过海回到江城时,惊喜发现自己的身世已不再是新闻的主角,取而代之的则是和记骨干坐头虎向警方自首的猛料。
谁都想不到,他不光自首了,还顺带招供了一系列涉及到老板夫妻的人命官司。什么水泥藏尸、生人埋桩,机场捅人,赌场诱杀等等,皆供认不韪。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两年前那起飞机失事案。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这仅仅只是一件意外,可据坐头虎交待,这件事实乃人为,指使他行凶的便是齐中泰与程景英两公婆,目的便是令弟弟一家葬身空难,好继承他们觊觎良久的下城娱乐公司。
此事一经披露,立即震撼全城。
“不会吧,如果是真的,那也太大胆了。”市民们议论纷纷,“要知道那架飞机上乘载的,可不只齐中衡一家啊。那么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乖乖,这要是真的,那两公婆可就摊上大事了。”
“不说别的,单许家就不会放过他们。不过他们也算是罪有应得了,无法无天那么些年,是该摊上一回事了。
“我比较好奇的是,坐头虎为什么要卖主?这些事情曝光,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姜傲年的办公室里,林致也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他刚刚亲自动手剪完一部戏的先导片,此刻正心情大好,听林致这样问,便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道:“这件事能办成,还得多谢你家太子爷老谋深算,把个坐头虎当猴耍,啧啧,当真精彩,够有心机。”
“怎么说?”林致问道。
姜傲年继续悠哉道:“也是凑巧了,那两公婆不知怎么想的,竟遣人将坐头虎送出了境外。你那好太子爷略施小计,就引得一介枭雄乖乖上钩了。”
吞噬与发病
“什么小计?”林致怪他说话不敞亮。
姜傲年圈子绕够了,也不再藏着掖着,坦白道:“坐头虎那样的人,你懂得,最是容易疑心生暗鬼。他手上有太多见不得人的阴私,齐家两公母来这么一遭,他必要怀疑是否打算杀他灭口,以绝后患。”
“要不怎么说太子爷心机深沉呢,不过命人稍加引导,便让他自己坐实了这番猜测。为了保全性命,他只好自投罗网咯。”
林致道:“想必这其中一定也少不了姜大导演的手笔吧。”
“那是自然。”姜傲年神色自然,“我身上这几条血窟窿正是拜他所赐,不趁机出口恶气可怎么甘心。也怪他平时树敌太多,临出事一个肯做参谋的人都没有。否则,我们也没那么容易手到擒来。”
“害死我继父的,也是他吗?”林致侧头问。
姜傲年点头:“还有林臻以前的那个师傅,哄骗他打黑拳的那个,如今也一并被逮了去,总算替你们姐弟报仇了。”
“阿臻当日便跟我说,是因为他偷听到了林兆成的死亡真相,才被人关进了地下拳场的笼子里。”林致回忆道,“可惜当时我势单力薄,纵然知晓真相,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害阿臻白受罪。”
“如今可不就不一样了。”姜傲年笑。
“是啊,是不一样了。”林致擦擦眼泪,道,“真是个现实的社会。对了,林兆成是怎么死的?”
姜傲年犹豫了下,道:“被浇进新盖的那座世贸大厦的水泥柱里了。若想挖出遗体,只怕有些难度。”
上十亿的投资,已开始投入使用,再去挖地基只怕绝非易事。可若挖不出遗体,坐头虎的这项罪名只怕就不能落实。
不过,好在他犯的事够多,也不差这一件,就交给总督府那帮殖民大老爷们头痛去吧。姜傲年揉揉脑袋,决定不再为此事烦恼。
见林致为世情苦恼,他不禁一阵苦笑。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求告无门的芸芸众生之一呢?这回若非沾了阿女的光,引得新联出手相助,他当日被当街刺伤之仇,还不知得等到何日才能得报。
人心不仁,天地之间,皆是刍狗啊。
林致却又想到了别的事:“你那天极力劝我接下上部戏,就是为了支开我,好与陈汉扬协力做成这件事吧?”
他们这个计划,一定一早就开始了。
这两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勾搭上的?她仔细回想,却无从得知。
难道,是陈汉扬向她坦诚相告的那个夜晚?
还未待她捉住当事人问个明白,意外便发生了。
开庭的前一天,坐头虎暴毙了。
最终,经法医审查,以“突发恶疾”盖棺定论。
坊间一片沸沸扬扬,皆传是齐氏夫妻花重金收买了总督老爷,这才赶在定罪之前做掉坐头虎,为自己脱身。
然而白皮肤的阿sir们很快出动,逮捕了一批“造谣者”,又发布公告特地为两人澄清,此种言论被堪堪镇压下去。
“究竟是不是真的呢?”林致问坐卧在身旁的妈咪。
简桢不以为意道:“是不是真的,都不会给我们知道。总算知道阿臻那个死鬼老窦死哪了,夫妻一场,我好歹对得住他了。别的,我也懒得计较。等会给你大姐拨通电话,把这事告诉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