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遇星喃喃自语,不停重复着璧音的话。
“为了见你……”
似解药一般。
所有茫然的,悲伤的,愤恨的,无望的,萦绕在他心头数年而不得解的谜团,在这一瞬间因为这句话仿佛烟消云散了。
世人在凡尘中挣扎,求因求果,得其一而溺于甘苦,皆不得则痛不欲生。
可她所说,是因也是果。
沈遇星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将一切情绪压在心底。
璧音忽然支起身子侧望着他,顶着那双有些热烈的目光,沈遇星觉得有些难为情,立刻别开脸,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此刻的窘迫。
谁料璧音看了他两眼,忽然伸手一把抽出他的胳膊,拉到自己身后,然后毫不客气地枕在他的手臂上,说:“我是说从明天开始对你好一点,今天不算,你胳膊借我枕会儿,我自己的现在有点酸。”
沈遇星:“……”
虚惊一场
手臂沉沉,沈遇星哼哼两声,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实则偷偷换了个让她更舒服的姿势。
两人这般靠在一起,却还要故作生疏的模样。
沈遇星很烦恼,白雀趁机飞落在他胸口,想找个稍微软乎点的地方趴着,以此假装此情此景之下他们是和谐的一家三口。
结果转了半天,只觉得踩的地方甚是咯脚,于是评价:“你看看你现在僵得跟块砖头一样,人家不过是借你的胳膊枕一枕,又不是要把你怎么样,有那么难为情么?”
沈遇星轻咳,白雀啧道:“我多说你又要不高兴,算了我不说了。”
然后走到腹上,用脚戳一戳他的衣服,挑了一块地,命令道:“就这儿,放软点,给我睡。”
沈遇星暗骂道:“滚。”
白雀冷哼,仗着璧音护她,得寸进尺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找璧音,她肯定不会让我滚。”
沈遇星深呼吸一口,暗中施咒,不留情面地将他从身上弹飞出去,随后又快速在身边筑了个屏障,无人再能靠近他们。
“你!”
白雀咬牙切齿,却拿他没办法,只能在旁边找了个草窝窝睡下。
沈遇星默默转过头,只看见璧音两眼轻阖,眉睫如春生小草,细长而又茂密,于微风中轻轻颤动,嘴角便不自觉轻扬。
心口似乎痒痒的,不过他此刻却说不了什么,只能闭上双眼,同她一起睡着。
然而梦中并非像现实一般适意。
恍惚之中,璀璨霞光被无尽黑夜所取代,心口骤然传来剧烈的疼痛,周围的空气似乎一瞬间被抽离,他抚胸大口喘息着醒来,才发觉手脚竟被铁链锁着,昏暗之中一双双赤红色的眼睛注视着他,讥讽与憎恨并存。
这是他被取骨铸剑的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