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整个佤邦的大脑,他清楚自己的手下有几斤几两,阿莱聪明有胆识,但毕竟年轻,处理突发事件的经验不足,更何况现在群龙无首,难以凝聚这一盘散沙。
若没有路权及时出面指挥,这一屋子的人怕是早已变成枪下魂。
路权的回答滴水不漏,“保护佤邦也是我的责任,不负您当年的栽培。”
泰爷满意地点头,视线瞥向他身後灰头土脸的沈漫,眸底一晃而过的诧异,“你的女人?”
他一脸骄傲,“我老婆。”
泰爷意味深长地笑,“非常漂亮。”
沈漫听不懂他们在说什麽,只是感觉到他的手越收越紧,仿佛要把她融化在炙热的掌心。
*
花费重金聘请的雇佣兵的确都是精兵强将,他们在短时间内疯狂斩杀围剿的反叛军,伤亡惨重的反叛军被打得连连後退,被迫撤离佤邦区域。
临阵逃脱的小泰爷也被人找到,他死在不远处的小树林里,被他亲自指挥掩埋的地雷炸成碎片,满地的黄金和染血的美金,大量白粉淹没了他的脸。
他被无尽的贪婪腐蚀,最终死无全尸。
*
雨後天晴,阳光温暖美好,金子般的光芒洒在男人身上,却是前所未有的冰凉。
他站在山顶俯视群山,年过半百的他早已失去年轻时闯荡江湖的拼劲,徒留一丝沧桑和无力感。
“泰爷,您找我。”路权的声音从身後传来。
泰爷深深地凝视前方,“你看这风景,还是离开前的样子吗?”
路权道:“风景没变,变的是人。”
泰爷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喃喃道:“其实佤邦内部早已溃烂,被反叛军吞并是迟早的事,我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小泰会死在我前面。”
“你无法左右他的选择,这是他的命,您节哀顺变。”路权安慰道。
泰爷叹了一口气,“这麽多年打打杀杀,求的是金钱和权利,可真正到了死的那一天,什麽都带不走。”
路权很自然地转移话题,“泰爷,阿莱对帮派有情有义,假以时日他会迅速成长起来,为您分忧解难。”
“目前我能信任的也只有他了。”泰爷侧头看他,“你如果愿意回来帮我,支票随便填。”
“谢谢您的信任。”路权沉声道:“但是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泰爷爽朗一笑,“英雄难过美人关,纵使是你也逃不过。”
“逃不过便不逃了。”
路权遥望远方,满眼藏不住的幸福,“我只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
山上环境简陋,沈漫只能用阿莱派人送来的山泉水擦拭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整个人神清气爽。
她双手捧起水清洗脸上的污秽,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进入小屋,直到粗硕的胳膊环过纤腰,後背撞上硬邦邦的前胸,她被一股灼气团团包裹,矫揉造作的尖叫。
“你干什麽?”
路权双臂重叠抱得更紧,鼻尖贴着她的脖颈轻轻地蹭,“不能抱吗?”
“你脏死了。”她伸手推他的头,“别蹭我衣服上。”
男人眉间微蹙,张嘴就咬,齿间下了狠力,隐隐透着一丝愤怒,“你敢嫌弃我?”
“为什麽不敢?”
他闭着眼深吸一口气,缓缓擡头,倏地将她转过身,低头欲亲她,她佯装拒绝偏头躲开,路权以为她又翻脸不认人,一脸受伤地紧盯她的眼睛。
“沈漫,你是不是又不想负责了?”
她无辜地眨眨眼,“负什麽责?”
男人的脸色愈发难看,“你答应了要嫁给我的。”
“那。。。那个时候我以为我快死了嘛,随口说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是。”路权双瞳隐着火,郁闷至极,“我他妈当真了。”
他见她不吱声,神色落寞的放开她,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任谁都不好受。
全世界只有他像个傻子一样,她说什麽他都信。
路权转身要走,女人拉住他的手,憋不住的笑破口而出。
她贴上去搂住他的脖子,送上香香软软的嘴唇。
“好啦,我负责。”
沈漫笑眯眯地亲吻他的唇角,哄小孩的口吻,“检查一下,我家弟弟的吻技有没有进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