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
王姮慢慢的咀嚼着,麦子的甜香,混合着胡饼的油香、麻香,香味浓郁,软硬恰当。
“西市胡婆婆家的胡饼,本就是京城一绝呢。”
郑十六吃过这胡饼,自是知道其美味。
王姮却没有应声,因为她忽然现,今日的胡饼格外香甜。
不只是本身的味道,还有、还有一种名为“心意”的味道。
以前,总听人说“亲手做”的东西,哪怕不够精美,也是一份心意。
那时王姮还十分不以为意,并坚定的认为:亲手做、且做得好,才是心意。
亲手做了,却做得一塌糊涂,那是恶心。
但,此刻,吃着热乎乎、香喷喷的胡饼,脑海里却禁不住闪现出那抹烫伤,王姮的心,仿佛被泡在了温泉里,润润的、暖暖的。
还有种莫名的感动与酸涩……这,便是“心意”吗?
在这种“心意”面前,胡饼是凉是热,是好吃还是难吃,似乎都不重要了。
王姮甚至吃到了“甜”。
王姮本就聪慧,之前不开窍,所以才能那般随意的点评爱情。
今日,刹那之间,她被触动了。
她感受到了心意,对于男女之事,有了羞涩、心悸。
她忽然意识到,阿兄不只是阿兄,他还是个成丁的男子,是她、未来的夫婿!
“这便是心意的味道吗?”
“有点儿甜,又微微的酸。”
“阿兄待我这般好,我是不是也该回以一份‘心意’!”
吃完了胡饼,王姮再次净手。
拿着棉布巾子,轻轻擦拭着一双毫无瑕疵的纤纤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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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姮盯着自己的手,有些失神。
她出身高贵,从小就被娇养。
一双玉手,不只是不沾阳春水,也不曾拿过针、捻过线,不曾做过羹汤。
指腹上,为数不多的薄茧,也是因为拿笔才留下的。
活到十五六岁,王姮没有做过任何除写字、画画之外的活计。
“阿棉曾经送过萧无疾亲手绣的荷包,十三娘更是包揽了杨寿的所有贴身衣物。”
“阿棉与萧无疾情投意合,十三娘与杨寿也算相敬如宾。”
“不管是相互爱恋,还是苦心经营,他们都是世人眼中的恩爱夫妻……”
王姮没有接触过太多的情侣、夫妻。
她所能学习到的范本,就是王棉、郑十三等闺蜜。
王棉、郑十三等女子,为了向心仪之人表达心意,都是亲手做针线、洗手作羹汤。
下厨?
还是算了吧。
烟熏火燎,还有可能被烫伤、被割伤。
王姮只是想一想,就否定掉了。
做针线?
呃,似乎也有被针扎的可能。
王姮本能的想要划掉这个选项,但,莫名的,她又想到了雪白胸膛上的一片红。
算了算了,针扎就针扎吧。
再者,她这么聪明,心灵手巧的,未必就会被扎到呢。
……
“白薇,你教我做个香囊吧!”
王姮有了决定,便把四个大丫鬟中最擅长女工的白薇叫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