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了这样的事,刚刚那些放不下的恩恩怨怨似乎也没什麽重要的了。两人无声地走在船舱里,容和和本以为经了刚刚那场乱子,奚夷简已经能忘掉那郁结於心的愁怨专心想着眼前事,但在两人走到无人的地方时,他忽地转过身来,竟又说了一句,「我不会放弃的。」
容和和一愣,刚刚在房里经历的一切又浮现在脑海里,她心有恼意,却又不想在这时与他争执,乾脆当作自己没听见。
可是对方偏要再拉住她,「等这次十洲会武结束……」
等这次十洲会武结束又会发生什麽?他未说,容和和也未来得及问,紧接着就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还有少年人颇为恼怒的嗓音。
「……那又如何,想到仙子现在还和那人走在一起,我就忍不下气。」站渝边走边说着,而他身後的嵇和煦似乎是想劝他一句,又觉得白费口舌,乾脆就不说话。
他们两人经过的时候,奚夷简和容和和都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表现出了市井之人应有的姿态。
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容和和只觉得嵇和煦在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脚步顿了一顿。而等到她抬起头的时候,那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旅途的第一日就闹出这诸多乱子,船上的人都打起了精神不敢再懈怠,但是出乎意料地,接下来的路程都十分顺畅。就连太玄仙都的人与站渝之间也未再有什麽冲突,站渝拿着那本该属於容和和的镯子,铁定了心思要将这东西亲手交给对方,行事反倒小心了起来。若是非要在这艘船上找出什麽不寻常的地方,怕是只有那孤身一人的宁不还。
在将要到达仪粼栈的那一晚,挤在一间房里的容和和与奚夷简照样没有睡下,後者本想着出门吹吹风,才走到甲板上,就看到自己曾经的徒弟正倚着栏杆遥遥望向月光。
从前在聚窟洲的时候,他们封印了整座岛屿,几乎是闭门不出与世隔绝,那时这个年轻人也是夜夜望向天空,仿佛那里住着他此生最眷恋的人。
一晃眼间,眼前的人似乎又与从前那个倔强却坚定的少年人的身影重合了起来。奚夷简眨了眨眼,到底是没发出那叹息。
但是他不说话,以宁不还的道行,也早就察觉出有人接近,还未等他走到身後,对方就已经回过身来,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自聚窟洲封印破了之後,两人还从未像现在这般单独相处过,本该是有无数言语堵在心中的。可是当真面对面站下来看向彼此的时候,却又觉得一切话语都是多馀。
看了看四周,确信无人在周围之後,奚夷简才伸了个懒腰,笑着看向对方,「都说了你我扯平了,那麽苦大仇深做什麽」
「我想要的东西还没得到。」宁不还倒也直白,每次见他都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奚夷简险些被他气笑了,「想要什麽便自己去拿,从前在聚窟洲的时候,你没能拿到手,难道真以为离开那里了就能从我手里拿到那东西?」
宁不还未答,仍死死盯着他。
奚夷简被他看久了,也觉得有点无趣,无奈地耸了耸肩就要回船舱里,但在将要转身的时候,却忽然听到身後传来了声音。
「迟早有一日你会发现,这世事从来都不是顺着你的心意的。」
水浪的声音伴着河风的呼啸,让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都带了些冷冽的意味。奚夷简脚步一顿,却还是没回头。
船只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到达了仪粼栈,一下了船,原本被迫聚在一船之上的这些人便乌泱泱散个乾净。而就在奚夷简想着要不要向孟师兄等人辞行时,阿贤一声欢呼,终使他被迫先看向了不远处,只见那边的人群中,路陶宁正站在中央。
十洲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每到十洲会武时,这仪粼栈就会挤满了眼熟的人。遍眼望去,奚夷简就没看到几张面孔是自己所陌生的。而路陶宁算是那些眼熟的人里面最眼熟的,他听到阿贤这声欢呼,便简短地结束了与身边人的对话,转身向着这边走来。
与往日的独来独往不同,这一次他身侧还站着个妙龄姑娘,一边跟着他向这边走来,一边好奇地张望着太玄仙都的这些人。
孟师兄等人知道路陶宁这次想要找洲外之人联手夺魁的念头,倒也没奇怪这姑娘的存在,但在听到这姑娘出身凤麟洲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凤麟洲……」孟师兄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虽未多说什麽,言下之意也很明显了。
那姑娘却是直爽,「总不能因为凤麟洲出了个奚夷简,就一竿子打死其他人吧。」
如此的直白,反倒叫太玄仙都的这些人不好再说些什麽了。
路陶宁向来话少,介绍完这姑娘名唤阿易之後,便未再说其他。当然,太玄仙都队伍里这两张陌生的面孔也着实让他多看了两眼,但在那长剑的遮掩之下,容和和那一身道行被掩饰得极好,实在是无法让人再怀疑下去,他便也先作罢了。
玄洲在仪粼栈有自己的一处道坊,奚夷简和容和和夫妻两个不适合再跟上去,而阿易这个外人,也不过是临时与路陶宁做了搭档,不至於同吃同住。几人就在刚刚踏进仪粼栈的时候分开行走。
这本是情理之中的事,但在听到身边的人说要分开走的时候,容和和还是吃了一惊。她知道奚夷简的计划原本不是如此,为何又突然要放弃混进太玄仙都的队伍里?而这个困惑不等她的夫君向她解释,姑娘便也敏锐地留意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阿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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