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方接着问道:「榊警视的情况如何?」
「我刚才不是说了——诶?你说我吗?」突然意识到对方问的是自己受伤与否,榊千早的视线飘到了一边,「我当然没事,两个景光加在一起都打不过我。」
糟了,她是不是有些慌不择言了?
可她偏偏又被他看见了这麽狼狈的样子。
「为什麽诸伏警部会来?」她仰起头,「我舅舅的拜托吗?还是说,最初的报警电话就打到了你那里?」
诸伏高明默认了答案。
「……真是的,我加班是没办法的事,竟然还要你也加班。」她小声嘟囔着丶将手里的湿巾团成一团,站起身来,「回家啦。」
看对方两手空空的样子就不像是帮她带了鞋,那她还要再坚持一下,走到车上去。
可她面前的人却没有动作,片刻後她扔掉用过的湿巾丶向交番的警员道过谢丶再回到原位时,才听见他缓缓吐出一句「原来如此」。
「什麽?」
「不丶没什麽。」诸伏高明轻轻摇了下头,接着垂眸望向她,「榊警视就这样走回去丶可以吗?」
啊?这什麽意思?
「……你不会没有开车吧?」
虽然她家距离这里不算远,路程不过十几分钟,但她可不想这样赤着脚走回去啊,又不能让面前的人背她回去——
等一下,该不会丶她家的长辈丶就是打着这个算盘吧?
「我觉得我这样不太行。」榊千早咬了咬嘴唇,秉承着任务至上的原则坚定地拒绝了内心的动摇,「麻烦诸伏警部让我母亲来一趟。」
可话音落下时,强烈的失落感袭来,她刚刚勉强稳定下来的内心丶忽然大幅度地震起来。
「或者……」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可以吗?」
而她并没有被拒绝。
心脏跳得好快。
这样寂静的凌晨,也不知道正背着她的人,能不能听到她的心跳声——反正她是已经紧张得快哭了。
胸被自己的体重压得有些痛,先前单手扶着胸追人的时候已经被摧残过一轮,现在又被仅仅几层布料隔断带来的害羞感折磨,她咬着嘴唇,感觉自己随时可能露出些呜咽的哭音。
如果换成诸伏景光或降谷零丶或是跟她关系更为亲近的萩原研二来背她,她只会一边吐槽着刚才追盗窃犯的痛苦经历丶一边调侃对方不要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可是……身前的人是完全不同的。
……是恋心。
是时隔十年丶从未消逝丶又仅仅因为再会而轻易再度燃起的恋心。
虽然先前被诸伏景光精神污染的时候她想像过这种可能性,可真正来到长野丶再次见到他丶并在此刻意识到现状,她还是只觉得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