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嘴一笑,泪就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虞文娇伸手搭住了她的手腕,神情紧张:「手受伤了?多久了?伤着哪里了?」
安阳想着想着,眼眶就红了。
半晌没有说话,良久才开口,她声音低哑:「昨夜在守城兵休息院里没扛住那人的剑,把手腕震伤了。」
虞文娇叹息着,心疼不已,出口却多了几分责备:「你可知不及时治疗,你的手上的伤会更加严重的!甚至可能会废了!」
虞文娇放下手中的茶碗,转头急忙在包裹里找伤药。
幸好今日发现了,不然安阳再瞒下去,这右手今後怕是治好也会落下病根。
检查到她并未骨折,只是韧带是扭伤後,上药包扎过後,虞文娇故作严肃的看着她道:「这两日不许再拿重物,别下水了。」
安阳乖巧的点了点头,将手收了回去。
见她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虞文娇眼尾微红,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温柔地朝她笑道:「安阳,你长大啦。我知你担忧,可你的身体也很重要。」
「越是这个情形,你更应该保护好自己。这样才能分出精力来保护大家呐。」
安阳抬眸,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珠,她将自己的头倚靠在虞文娇右肩上,抽泣不止。
「娇儿,我不要长大了。长大好累,长大好痛…」
谁也未曾料想,到头来满心期盼的长大,会背负上沉重的责任和使命。
虞文娇听得泪目,放置在膝盖处的手渐渐收紧,心里萌生了一个念想,随口喃喃道:「我如今才感同身受了,也懂得了他。」
懂得上一世霍文景为什麽会不顾一切远赴边关;懂得他为什麽当年能舍得下自己了…
暴风雨前的宁静,人心难安。
安阳哭累了,窝在虞文娇肩上,声音发哑:「娇儿,我们能受得住吗?」
虞文娇轻轻拍抚着她的背,过了好一会儿,苦涩又道:「安阳,撑到明天,我们就能赢了。」
「若是我实在抵挡不住了,左侧的台阶口是有机关的,堵路的巨石会落下,可以趁机往城门口跑。」
「届时,我会和霍家军一起替你们抵挡。你只管带着大家往前跑,我们会尽力争取时间…」
安阳呆愣愣的听完,不自觉的睁大了眼睛,嗓音轻颤:「那…那你们呢?」
虞文娇忍住心头的酸涩感,强颜欢笑道:「我没听你哥哥的忍这一时,既然担起这些百姓的性命,我们就不能退了。」
眼泪夺眶而出,安阳脑海中一直紧绷着的弦断的彻底,她激动的浑身发颤,苍白的唇瓣张了张,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安阳,你得活,好好活下去。」
虞文娇强扯出抹笑意,朝安阳叮嘱道:「你只当我在说胡话。若…若是我没等到他。」
安阳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她不想听,也不敢想。
虞文娇眼底泛起微光,张口却不知该说什麽,又见安阳这般抵触,她只得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