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崚非身为云麾使中为首的掌司印,车马得皇命可直接进入宫门。
顾卓等了小半个时辰,有宫人抬着一顶八人绿呢小轿从前殿而来渐行渐近。待到停下,皇上身边的赵公公亲自打了轿帘,便见三爷缓步而出。
越崚非眉目冷峻,挟着满身寒意跨步上了马车,刚从车中小盒抽出纸笔,忽听得笃笃叩击车壁声。
他撩开车帘,见到赵福笑呵呵立在车外,报以微微一笑算是招呼。
赵福问:「陛下若说起那人为何没了命,咱家该如何应对?」到底是七品武官,总得有个交代,今早没问不代表过会儿想不起来,「不知他是被何武器所伤?」
越崚非:「我的剑。剑尖抵喉时本想问话留活口,他却是死士。」
赵福低垂着眉眼:「听闻三爷是在峦壬巷把人追到的。估计三爷也没料到他会更改路线,过去追得急了点,他吓破了胆子,抢了三爷剑主动抵住自己喉咙要挟三爷。没曾想您手中不是寻常装饰佩剑,乃削铁如泥神兵。他一个不妨,自个儿剑尖抹了脖子一命呜呼。」
越崚非淡笑,「听闻皇上昨日起了一炉品相不错的丹药?劳烦公公代我向陛下道喜。」
今日群臣与其说是面见圣上,不如说是和太子商议国事。今上忙于丹药未曾露面,全权让太子代劳。
赵福应声恭送越三爷。
马车快行。越崚非寥寥数笔画了个男人相貌,又写了封信一并放进信封交给顾卓,「你安排人送此信去大理寺给右少卿,此人乃人牙子,以拐卖孩童为生恶贯满盈,即刻捉拿归案。此人心性并不坚定,若是不认,严刑拷打自然能招。」
他莫名想到那压抑的哭声,眼睫低垂:「再顺便在大理寺查查最近哪里遭了难有大量难民聚集城郊。另把有难民的地方最近三个月内的大案都收拢来,只看有人亡故的血案,不必理会小案。」
顾卓应声。
他本是护銮卫二等侍卫,被皇上选中跟着三爷随身保护,有六品的官职可随时出入官衙。
顾卓想起赵公公的话,「三爷昨儿怎的临时改了路线?太子殿下有无怪罪?」不然赵公公怎会突然问起死人的事。
「陶雷暗桩想要偷溜出城,要走的无非那几条道。一地截不住换个便是,没甚关系。」越崚非拿着一张字条扫了几眼,「潘氏那个侄女行为不端,见我要出府寻了藉口在城里想要堵我。陆源发现後紧急通知我,特意转道不被她见到。殿下说那人在衙期间没有文书私自离京,他那儿自有安排,我不必多管。」
顾卓恍然大悟。
怪道昨日三爷回来後指定让那几个家丁守在院门处。难道是早就知道了有人会来逸昶堂闹事,特意给他们个机会犯错顺便处置掉?被潘家小姐收买的八成是他们中的一个,另外两人不知是犯了何错一并罚了。
顾卓:「那人到底为何穿着官服急匆匆走了,太过惹眼。」
「陶雷以为那案子已经过去,心安理得的出京办差。我突然把案子重新提上日程,他留下的人自然想方设法通知他,换衣服耽误时间。」越崚非平静说着,从车内架上拿出个铜盆,把字条用火摺子点了。待到纸张完全烧毁方把铜盆塞回架上。
「去鲁国公府,另一个跑的被贺家拦了。」他说,「至於刚刚安排的事情,待我到鲁国公府後你自去办理。」
顾卓立刻扬声让驾车护卫调转马头,将方才与三爷的对话在脑中滤了一遍,啧啧叹道:「没
想到潘小姐居然是这种人,果然传言不可尽信呐。」
都道大夫人的这个侄女为人端庄秀美,大夫人也因此想把潘小姐说与二爷为妻。如今潘小姐刚来几日,却大胆地打探了三爷出行之事进行拦堵。
该说她有勇气呢,又或者是不知天高地厚丶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不料三爷却道:「偶尔出点意外也许是好事。」
顾卓听得愣了愣,莫名想到那小丫鬟。又觉自己多心。
就算三爷对小俞不一般,又怎可能觉得一个小姑娘的到来是好事。
常宁侯府,春溪园内。
潘雪凝看今日天气尚好,让人在园内折了几枝海棠,笑盈盈送来给姑母。
屋内明间挂着花鸟画,博古架上摆放各色绿植。窗台上插着几瓶花,都是今早刚刚新鲜摘下的,清香怡人。
潘雪凝刚要开口,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忙用锦帕半遮着唇。见丫鬟选的花瓶不好,从架上找了喜上眉梢青花瓷瓶,细细插妥当让人放到窗边,左看右看确定自己的这瓶比旁的都好看,这才笑着过去福了福身,「姑母安好。」
状似无意地娇嗔着问:「姑母,那小丫鬟果真很漂亮吗?头一次听您说旁人的相貌比我还好,我可不依。」
潘氏笑着招手让她到身边坐着,「好孩子,你管她相貌如何呢。不过是个没长开的孩子,且是个丫鬟,再好看又能如何?和她比这个反而有辱你的身份。」
潘雪凝刚刚及笄,面庞清丽举止端庄,低头微笑时带着几分羞涩,恰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潘氏拉着她的手越看越喜欢。
不禁後悔当初孩子们小时,弟媳说要来个亲上加亲,自己为何要嫌侄女年纪太小,比老二小了足足五岁,婉拒後另择大些的女娃来定亲。
结果倒好,後来费心费力为老二择的亲事,本是相合的。结果女方前年染了风寒後忽而一病不起,去年一命呜呼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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