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山却不去和美女学姐握手。他一直盯着胡绵绵的视线也总算收回,但不晓得是不是看错,总觉得脸色更冷。他沉声道:“在下荆山。”
谢开花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演古装戏啊!”他抬手去拍打荆山的肩膀。
荆山嘴角一勾,算是回应了谢开花的嘲笑。
胡绵绵却不知怎么,神色有点苍白。她努力看着荆山,勉强在脸上摆出优雅和善的笑容。
“那你们跟我走吧……校车就停在外边。”
谢开花歪着脑袋说好。荆山却不置可否,好半天,才点了点头。
胡绵绵慌忙转过身带路。阳光下她光洁宛如好瓷的额头上竟然渗出细密的汗液——方才在烈日下站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有出现的汗液。
谢开花和荆山跟在她后面,谢同学一路走着,又不安分地戳了戳荆山的腰:“你怎么对学姐那么凶啊。”
荆山淡淡道:“我没有。”
“嘁,我没有眼睛看哦。”谢开花看着前边胡绵绵袅袅婷婷的身段:“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大美人呀……”
荆山道:“这和是不是美人没有关系。”
“唉,你这人,真是不解风情。”
谢开花捏拳头往荆山背上锤了一记。
荆山却只抿起嘴唇,盯着胡绵绵的后背,半晌摇了摇头。
校车开得飞快。
本来学校在郊区,今天又挤,估摸着没有一个多钟头是到不了的,结果司机活像打了鸡血,三刻钟不到车子就搜得一声停在了校门口。
谢开花很怀疑是因为胡绵绵的关系。这位美女学姐就坐在司机边上,一股绰约缭绕的风姿,很能激发男人的原始动力。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买美女的帐。比如荆山,脸臭得就像是胡绵绵欠了他三百万似的。
但胡绵绵却又偏偏喜欢往荆山这边凑。
“学弟,我带你们去报道的地方吧。”下了车,胡绵绵就酥胸一挺,主动请缨。周围基本上所有的男人都被这胸挺得眼睛一凸,用千刀万剐的眼神往荆山身上看。
——结果又全被荆山能撞沉十艘泰坦尼克号的冰山气场吓退。
“那真是劳烦学姐。”谢开花嘻嘻一笑。荆山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愿意和胡绵绵多做交谈,谢开花只能在两人中间当个接话棒。
胡绵绵似是看出来荆山微微的不耐烦,就也不再妖妖娆娆地摆姿态,微微轻笑,扭头和谢开花并肩往报道的教学楼走过去。一边走她一边拿眼睛去瞅谢开花,谢开花不比荆山,瞧着还是挺买她的帐,胡绵绵心里就有点小盘算。
“那是我们学校的图书馆。”她抬手指向远处广场上矗立的高大建筑物。远远望去,图书馆仿佛一本打开的厚重书刊,正当中的阶梯通道,就仿佛一支插在书页间细细的笔。
谢开花眯起眼睛观赏一番,点头赞赏道:“真特别。”
胡绵绵笑道:“我们学校其他没什么,建筑物都挺有特色,景致也好,以后学姐带你把学校都逛一遍。”
谢开花忙说:“那不是太叨扰学姐了。”
嘴上这么说,眼里还是有点期待的。
胡绵绵看在眼里,总算心上更舒服一些。她毕竟是全校知名的校花级人物,自尊心还是很强的。
“不叨扰,只是有一点……”胡绵绵贝齿轻咬下唇,粉嫩粉嫩的唇瓣,当真是花朵一样:“你要帮我把荆山也带着。”
她把声音压得很轻,轻得仿佛夏天的风,像是生怕后边荆山耳朵尖能听到一样。
谢开花眉毛一挑:“荆山?”
他正要问为什么,荆山忽然迈前一步,道:“到了。”
谢开花抬眼看,果然就见一座端端正正的教学楼,底下天井里摆了好几张桌子,正是国教院并外院的报名地点。天井前边竖了两张好大的告示牌,上边密密麻麻的名字,但好一大半倒是外院的——他们这个院系只有一个专业,念的人委实不多。
相比起外院人山人海,国教院的那一张桌子,更是人丁稀落,别有一股孤苦伶仃。但随着谢开花三个往国教院桌子前边一站,立刻就把男男女女的眼神都勾过来了。
没办法,这三位实在长相出众,让人想忽视也不容易。
建师新生报名讲究新生自己行动,好一连串要填的表格,父母朋友都不能帮忙。荆山和谢开花就都低头弯腰地在那边填表,外院的几个女生,却趁机溜过来。
“这两个是谁?”都冲着荆山两个偷偷地指指点点,和胡绵绵要好的还和她咬耳朵:“你们院今年不得了啊……”
胡绵绵不说话,只笑。是不得了。她觑了荆山宽阔的后背一眼,又是担忧、又是羡慕、又是害怕。
外院的姐妹淘还在说:“这个高个子的,冷冰冰的好酷,还有点儿眼熟……”
胡绵绵忍不住了,把发花痴的姐妹脑袋一拍:“干什么干什么,这么老套的搭讪词都弄出来啦?还眼熟,是不是前世是你相公啊?”
几个女生都笑做一堆。
谢开花正好表格填完,脚步一溜就溜到学姐们中间,睁着一双天真无辜的眼睛问:“学姐们说什么呢?这么好笑?”
他皮肤白皙,容貌可爱,惹得学姐们母性大发,正要将其调戏,却被胡绵绵假公济私,挥手全赶开了。
于是谢开花笑眯眯的脸就正正对上了胡绵绵。
他笑得过于好看,仿佛田野里盛放的太阳花,有种明亮夺目的光彩。饶是胡绵绵各色美人看得多了,猝不及防的,也是一愣。
可终归只是个普通人……她收拾了一下心思,下巴点点还在弯腰写着的荆山:“他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