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温度,配上兵部正在宣读的一大段一大段的春狩注意事项,简直让顾眠梦回高中早操。
没想到自由的空气竟然恐怖如斯!
等好不容易熬到仪式结束,顾眠已经麻了。
他看着身姿挺拔,几乎动都没动过的楚沉昭,明目张胆地打了个呵欠。
——不愧是老板。
他抻了抻身子,扩张了一下鱼鳍,开始思考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三个问题之一——
中午吃什么。
然而,还没等他想清楚,一个熟悉的人影就走了过来。
等看清来的是谁,顾眠瞬间清醒了。
呦,这不男主么。
一想到昨天他遭的罪,顾眠就觉得牙根痒痒,要不是怕这狗东西再打什么鬼主意,他现在高低得跳起来狠狠扇他几耳光!
“皇兄。”
秦王看着钱公公手里捧着的鱼盆,脸上笑容和煦,心底却在冷嘲热讽。
——皇兄也不过如此,不但能被太监轻易糊弄,甚至还把个赝品当成宝贝一样。
也不知道那些大臣看见了会怎么想。
一个皇帝,竟然在这种场合带着小宠,玩物丧志。
秦王想着大臣们心里对皇帝的评价。脸上的笑容都变得真了些。
“昨日皇兄身体不适,臣弟担心打扰皇兄休息,未去探望,还请皇兄莫怪。”
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力图让百官看清自己和玩物丧志的皇兄之间的区别。
顾眠看着他装模作样的样子,感觉自己的尾巴痒了。
硬了,拳头硬了
“狗东西去死吧,早晚有一天打爆你的狗头,呸!”
耳边传来少年嘟嘟囔囔的骂声,楚沉昭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鱼盆,又打量了一下秦王。
“秦王昨日,不是说想看看朕这锦鲤学了什么,不如同朕一起?”
锦鲤还能会什么,表演生吃蚯蚓么?
因为顾眠在秦王府时表现的和普通锦鲤没什么两样,秦王只觉得皇帝怕不是从来没养过这些小玩意儿,这才把普通的动物天性,当成了什么特别的行为了。
不过,他还是配合地露出了个好奇的表情,“那臣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顾眠:?
不是说叫他装普通的锦鲤么,怎么还有节目表演的,普通锦鲤还有这个功能?
他略带迷茫的看了一眼自家老板。
然后,顾眠的社畜本能开始启动。
不不,老板说的话不会是废话,一定是他没有领悟到老板的意思。
他蹲在水草里,露出了苦苦深思的表情。
——
皇帐里,秦王坐在皇帝下首,钱公公给两人上茶,秦王看着自己那杯倒得几乎都要溢出来的浓茶,暗自咬了咬牙。
老东西,早晚有一天,要让你跪在本王的脚底求饶。
想到张先生昨晚的指点,他心下稍定,只当没有看见那杯茶,示意楚沉昭。
“皇兄?”
他倒是要看看,一条锦鲤,能会什么。
楚沉昭没应声,只把鱼盆往秦王的方向稍微推了推,拿起一根银筷,开始在水里晃了起来。
秦王:?
他看着在水里慌乱游动的锦鲤,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疑惑的表情。
就这?
鱼难道不都这样?
随着皇帝的动作幅度增大,那条锦鲤看起来有些慌不择路,开始跳跃起来。
秦王看着溅到自己茶杯里的水珠,忍不住皱了下眉。
另一边,顾眠正要痛骂老板,就感觉自己的尾巴被轻轻碰了下,他抬头,看见楚沉昭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秦王方向。
这一刻,顾眠觉得自己悟了!
锦鲤在鱼盆里愈发的慌乱,秦王手背被溅到了一滴水,他有些厌恶的皱了下眉,正当他想要向后挪动一下的时候,似乎已经被皇帝逼得走投无路的锦鲤突然猛地一跃!
锦鲤高高跃起,尾巴卷起了一道水花,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然后直直的冲秦王面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