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钦从办公室出来,低头给兰绮发着信息,再抬头的时候,居然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顾彬阳正陪着一个身形清瘦的男孩办出院手续,侧头和他说些什么,神色温柔。
一个同科室的小护士从姚钦旁边路过,姚钦叫住她,指了指顾彬阳旁边那个人:“你帮我问一下前台,那个病人住院时登记的名字是什么。我现在还有事,你待会儿问出来了就微信发给我。”
姚钦急匆匆离开的时候,最后看了他们两人一眼。
顾彬阳身边的那个男孩眉目很清秀,年纪好像和兰绮差不多大。
无论是以客观还是主观的角度,姚钦都觉得他远不及兰绮好看,眼睛不够大,唇又太薄,整个人都透着些寡淡。在人群中,并不像兰绮那样,一眼就会被发现。
但顾彬阳对他的态度很不一样,体贴到连下楼梯的时候都会轻声提醒他。
姚钦把车从停车场开出来的时候,那个男孩的姓名就被发到了姚钦的手机上。
方奕,24岁,因为急性肠胃炎住院的。
姚钦顺手转给父亲的秘书,让他帮忙查一下这个人,然后一踩油门,加速朝于舒鹤家的方向开过去。
开车的时候,他降下了一点车窗,喧嚣的声音立刻挤进来,引发了他熬夜后的头痛。
但他心里却很平静。
这一刻,他忽然不恨顾彬阳了,顾彬阳之前那么喜欢兰绮,现在也已经喜欢上了别人。再想想之前总缠在兰绮身边的其他人呢,似乎也在短暂且疯狂的迷恋后,渐渐失去了踪影。
至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像孤魂野鬼一样缠着兰绮。
所以兰绮最后一定会是他的。
姚钦极难得地笑了一下,等红绿灯的时候,他打开手机时,不小心翻到了文件夹,他怔了怔,又退出去。
里面原本保存着一段录音,就是靠这个录音,他威胁兰绮和他在一起。但现在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早在兰绮和顾彬阳分手的那天,他就已经删掉了录音,因为留着那个录音是一个隐患,万一被有心之人拿到了呢,长辈那里可以算作劈腿的证据,朋友之间就是社死。
他自己知道兰绮是一个爱玩弄人心的小坏蛋就好了,没必要让其他人都来指摘兰绮的错处。
医院里,顾彬阳刚刚想起兰绮给他打的电话,昨晚着急送方奕去医院,所以没接到,后来拿药陪夜一大堆事,他也就忘了这一茬。
现在应该可以给他打个电话吧。
顾彬阳拿出手机,方奕了然:“打给兰绮?”
“嗯。”
方奕道:“其实我不太明白,你们现在算是在交往吗?”
“不是,他在吊着我。”顾彬阳想尽力和方奕描绘出他们的关系,但无论怎么说,方奕想必都无法理解:“他知道我还在喜欢他,所以让我等他,但他现在的男朋友另有其人。”
方奕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半晌才问:“你今天的药吃了吗?”
方奕是顾彬阳心理医生的助理,最开始顾彬阳来的时候,并不愿意敞开心扉。
支付高昂的费用,面对资历丰富的心理医生,他却只是沉默。
后来他无意看到方奕,却愿意和方奕聊一聊。
“你的眼睛很干净,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他说。
后来他开始倾诉,把和兰绮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方奕,方奕开解他,并且在顾彬阳精神状态越来越糟糕的时候,劝他开始吃药。
他们慢慢熟悉了起来,现在已经是很好的朋友。
方奕从未见过兰绮,但他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这么优秀的顾彬阳为他失魂落魄至此。
兰绮被于舒鹤扛在肩上,从车库出来后还被人悄悄问,需不需要帮忙报警。
于舒鹤冷着脸说:“他是我哥哥。”
原来是兄弟两个闹着玩,路人识趣地走开了,兰绮锤着于舒鹤的肩膀,抱怨道:“我腰被硌得好疼,你能不能快点放我下来。别玩这种土匪抢压寨夫人的过家家游戏了,你真幼稚。”
于舒鹤一言不发,到电梯里才把兰绮放下,电梯到了,又把他推进家门。
他看起来很不高兴,按着兰绮就开始亲,兰绮不轻不重地扇了他一耳光:“不许亲我。”
“装什么贞洁烈女,不知道被我干过多少次了,亲一下怎么了?”
于舒鹤攥住兰绮打他的手,声音森寒:“你昨天亲姜蔚不是亲得很热情吗?我都以为有人拿胶水把你们两个的嘴黏在一起了!”
“你吃醋了?”
“吃醋个屁。”于舒鹤说:“我就是不明白,姜蔚哪点比我好,他几把有我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