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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寒风凛冽，天空阴沉得仿佛要压下来。

许昕妍的墓碑前，许父许母、许知彦和穆祁昀静静地站着，脸上写满了悔恨与痛苦。

墓碑上的照片里，许昕妍那张证件照上笑意明媚，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他们。

许母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眼泪无声地滑落。

“昕妍……妈妈对不起你……妈妈错了……”

她的声音哽咽，几乎说不下去。

许父站在一旁，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许知彦站在父母身后，目光复杂地看着墓碑。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许昕妍生前的模样——那个总是默默承受一切，却从未抱怨过的亲妹妹。

他曾以为她是害死许洲洲的凶手，甚至对她冷眼相待，可现在他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他的拳头紧紧攥着，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穆祁昀站在最远处，目光深邃而沉重。

那个时候他被许昕妍救回，是她的丈夫，可却因为许洲洲的遗书，就一直对她冷淡至极。

他甚至没有给过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就任由她被伤害、被抛弃。

如今，站在她的墓前，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昕妍……”

穆祁昀低声呢喃，声音沙哑。

“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对你……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下一秒，他眼尾猩红，声音颤抖。

“算了，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希望你不要遇到我们，祝你拥有最疼爱你的家人，万事顺遂，一生无忧。”

许知彦的眼眶也变得湿润，他蹲在墓碑前，细细打量着那张带着笑意的照片。

“昕妍，你回许家这么久，我竟然还不知道你究竟喜欢做什么，我们好像总在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如果真的有下辈子，哥哥祝愿你前程似锦，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一向严肃的许父微微偏头，额角的发不知何时竟变得花白。

“对不起昕妍，你回来后我们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给你买过……”

“我希望你下一世，家境优渥，衣食无忧，不会再像这次一样，穿着并不喜欢的衣服……”

许母扶着墓碑哭得几乎昏厥，她口中一直喃喃着不曾说出口的歉意，恍惚之间似乎看见了许昕妍的灵魂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所有人。

她忍不住哀嚎。

“昕妍，妈妈真的知道错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妈妈？”

“是我们不好，你曾一次又一次哀求我们和你说一句祝福，可我们都因为偏见误会对你视而不见，恍若未闻。”

“你明明是个那么好的姑娘……”

“今后，你一定要被珍视，被疼爱，被所有人重视，而不是像我们这般鱼目混珠，被有心之人蒙蔽了双眼。”

寒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回应他们的忏悔。

许昕妍低垂着眉眼，无声的注视着眼前这一幕。

她脸上没有怨恨，只有平静。

她看着许父许母的眼泪，看着许知彦的悔恨，看着穆祁昀的痛苦，心中却没有一丝波澜。

她已经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再需要他们的忏悔。

心底涌现出浓烈的倦怠感，就在她想要离开去周围转一转时，脑海中突然出来一起微不可闻的机械叮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