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扔给绿豆一个松子,「他脸上的伤好了吗,就是下巴那一块。」
「还有点痕迹,公子说是被书页划伤的,看起来痕迹可不浅。」不鉴看向小段,「不过,你怎麽知道。」
「我,我看到的呀。」小段忽又想到了什麽,「他就顶着那张脸去跟人坐而论道?」
不鉴疑惑,「那怎麽了。」
小段站起来,叉腰骂道:「无耻败类!」
此後几天,小段没有再去喜鹊胡同。
郑防心明里暗里地打听,是不是罗三娘子冒犯了小段,要押着罗三娘子过来给小段道歉。
小段窝在醉欢楼的包厢里,摆弄一个白玉九连环,没应和郑防心。
罗三娘子没什麽错,她只是让小段想起了聪明人的讨厌。
郑防心坐在旁边,对小段实在伤透了脑筋。
吃喝,小段喜欢但不至奢靡,赌博,大约没谁能像他一样赢得盆满钵满。
至於狎妓,他们倒是在醉欢楼窝了好几天,每日不过喝酒听曲儿,连摸摸小手的事都不干。
小段百无聊赖,他待在醉欢楼这个销金窟,喝酒无聊,听曲无聊,就是一掷千金,也觉得无聊。
楼下的漂亮姑娘像物件一样被带上来展示叫价,人群踊跃着叫价,吵闹声宣天。
小段也花钱,花郑防心的钱。轻飘飘的数字从他嘴里吐出来,白花花的银子就堆上去。
挥金如土,小段觉得学成语就该这麽学。
对面包厢里有人跟小段竞价,喊到最後,全场就只剩这两个人还在叫价。
小段把九连环扒拉到一边,「存心跟我过不去啊这是。」
郑防心道:「许是不知道公子的身份。」
吃喝嫖赌的罪名有了,仗势欺人也该跟上。小段站起来,「走,去会会对面的人。」
他带着郑防心几个人,气势汹汹地直冲对面包厢。
郑防心几个人倒有眼色,大约也常做这种仗势欺人的事情,不由分说地使人拉开包厢外守着的仆从,以便小段长驱直入。
小段闯进那个包厢,看见来人,倒吸一口冷气,脚步不停地转了身就往外走。
「站住。」衡王拎着一把酒壶,斜倚在长榻上。
昏暗的光线中,他的脸上带着邪肆和漫不经心,「瞧瞧这是谁?我的好侄儿,见了皇叔,怎麽不来请安。」
门外传来闷闷的几声响,郑防心几个连叫一声都来不及,就被人拿下了。
小段转过身,识相地开口,「见过皇叔,问皇叔安。」
衡王敲了敲榻边,小段还没反应过来,两个阴影里的人冲出来摁着小段跪在地上。
「你不是号称不拜狼子野心之辈吗?」衡王坐起来,拽着小段的头发将他拖到近前,「这不是也跪下了。」
小段头皮被拽的生疼,「毕竟是长辈,跪一跪怎麽了,您要是乐意,给您磕一个也不是不行。」
衡王笑了,他用手背拍了拍小段的脸,「还是个能屈能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