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公主殿下。」清冽磁性的声音冷不丁自头顶响起,给她吓了一跳,手里的帕子都掉了,三千青丝散落在身後。
谢归渊也洗漱过,换了身白色的中衣,冷白清瘦,看着像是个矜贵公子。
违和的是他那双漆黑似海的眼睛,所有的波涛,都在浪涌之下。
他微微垂着眼,注视着姜恬。
今年十六岁的她,如一支含苞待放的玉兰,身形纤细姣好。
她继承了母亲的眉毛,巴掌大的笑脸,远山黛一样的细眉,黑色的瞳孔水波盈盈。
头发散开後,那股羔羊一般的气质更加明显,自以为伪装得很好,实则慌乱都写在了脸上。
倾心於他?呵,亏她说得出来。
「掌印怎麽来了?」她终於回神,有点抗拒地问。
谢归渊眼底闪过一抹极淡的笑意,反问道:「咱家不该来吗?」
姜恬:「……」
该,太该了,今夜还是他们的「洞房花烛」。
她可没因为他是个阉人就小瞧他,据她的了解,阉人的手段反而更多。
若他再有点什麽不好的倾向……姜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唇瓣都白了。
谢归渊看着她一脸的抗拒,勾了勾唇角,冲她伸出手。
「给咱家吧。」
姜恬回神,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掉在床上的帕子,後知後觉将帕子捡起给他。
他这是要帮自己擦头发?
「不劳烦」三个字尚未说出口,谢归渊捏着帕子道:「殿下请侧身。」
姜恬张了张口,还是没敢忤逆他的意思,轻轻拧过了身子,背对着他。
她坐,他站,高挺的身形挡住烛光,投下一片阴影。
已是深夜,红烛燃过半,殿内殿外俱是幽静。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因此他帮她擦头发出触感,更加明晰。
第一次见他手指的时候,她便觉得这样修长的手,必定很凉。
果不其然,哪怕隔着布巾,她敏感的头皮也能感觉到他指尖过低的温度。
他的力度适中,动作不徐不缓,姜恬却满脑袋都是他在原着中怎麽杀人的场景,因此不仅不觉得舒适,反而像一条冰冷的蛇,游走在头皮之上。
半晌,身後的男人悠悠开了口。
「殿下似乎在紧张。」
姜恬的脊背猝然一僵,心跳直接飈到了一百八,没说话。
「您害怕咱家?」他又问。
「……也不是怕,」姜恬每一个细胞都在煎熬,「以前没同掌印这麽近过,一时有些调整不过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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