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弃能提出这个要求是在复查过后,医生看着他的病历,几个老医生讨论了很久,然后建议他,找不到匹配度高的Alpha,不如试一试让其他的Alpha临时标记,看看有没有什么效果。
陈诉听了宋弃的叙述后白眼翻了一个又一个,精准吐槽道:“庸医害人。”
先不说现在Omega和Alpha乱搞,Omega身上有多个Alpha的临时标记这种事情不是啥稀奇事。
就说他要真咬了,段因知道估计就是哈哈笑两声,但被段迟知道了,非打死他不可。
于是陈诉坚定拒绝,然后苦口婆心:“要不你和段迟坦白吧?我看他是真喜欢你,也不像是那种人,你总这么瞒着他,对你和他其实都是折磨。”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陈诉能看出宋弃也不是不喜欢段迟。
可他能坦荡的说出来,但他终究不是宋弃,不能替他做决定。
所以宋弃沉默着不说话的时候,陈诉只是重新点了块蛋糕,然后递给他:“别想了,想多了劳神,我就是给一个建议,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陈诉说着,内心有些苦涩。
他和宋弃从小一起长大,他也明白宋弃为什么迟迟不愿意和段迟坦白,甚至连段迟对他的爱都不敢接受。
窗外的人行道被枯叶慢慢覆盖,风带着枯色在地上转旋,宋弃抬头看着乌云后的太阳慢慢降落,捏紧的手又被慢慢松开。
手里那张病历单皱了,也坏了,最终被捏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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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弃终于明白了陈诉那句“别在意忧心的事,要不然就会越来越倒霉”的话,真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段迟晚上加班没回来,宋弃出门遛狗的时候,竟然碰上了陶喆。
从高考过后,他就没再见过陶喆,总以为过去的事情不会再像阴影一样缠着自己,可当自己那些小时候不愿意回想的记忆重新出现的时候,那些人和事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前凑。
陶喆还是那么不学无术,高考落榜后他成了彻头彻尾的街头混子,甚至重新结实了“志同道合”的人,就带着几个人不偏不倚在大学城周围,在路边和那些小摊贩闹着收保护费,直到有人要报警才骂骂咧咧的离开。
宋弃原本转身就要走,可陶喆也看见他了,抽着烟过来就拉住他,吐了一口烟圈,说:“怎么,老朋友见面连声招呼都不打?”
宋弃闻到那股烟味皱了眉,旁边还有两个同样痞里痞气的人,见陶喆认识宋弃,就打量了宋弃一眼,对陶喆说:“哟,你小子可以呀,不介绍一下?”
“这就是我和你们说过的宋弃啊,”陶喆说着,紧拉着宋弃不放,盯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说:“就是那个叛徒。”
宋弃简直要吐了,他没想到陶喆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他厌恶的甩开了陶喆的手,一言不发的牵起已经开始龇牙的宋二牛离开。
陶喆没有追上来,只是在后边喊道:“我们没完!”
宋弃加快了步子低着头急促着呼吸往家走,到门口时心事重重低着头没看前面,直挺挺撞上了一个人。
那个人高大的身影几乎笼罩住了他,宋弃的鼻子正撞上他的胸膛,疼得他眼睛都开始冒酸水,他刚想要道歉,那人的手就拉住了他的胳膊避免他摔倒,然后说:“看见什么了?也不看路,叫你那么多声也不答应。”
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宋弃急促的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他仰头看着一脸担忧看着他的段迟,眼睛发烫。
那些事情压得他喘不过气,就像是自己掉入了滔天巨浪里,被一阵接一阵的浪花拍打在礁石上一样痛苦无助。
段迟看他在发抖,忧心忡忡的揽住宋弃的肩膀,从宋弃手中接过狗绳,就揽着他进了电梯。
直到进了玄关,身后的门被关上,宋弃才慢慢停止了发抖,他坐在沙发上,段迟给他倒了一杯水,宋弃没接也没说话,段迟就把水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在旁边坐下。
原本一言不发的宋弃却在他坐下后转过头定定的看着他,段迟笑了一下,问他:“怎么了?”
“你爱我吗?”宋弃突然问他。
段迟一愣,即便他知道宋弃现在精神极度不稳定,说的话都不能当真,但还是毫不吝啬的表达自己的喜欢,他认真回答道:“爱。”
“那我要你现在吻我。”
宋弃的表情冷淡却又不安,眼睛发红,段迟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然后按照他的吩咐,将温热的薄唇贴在了宋弃冰凉的唇瓣上。
浅淡得宛如蜻蜓点水一般,段迟原本想按照宋弃的话轻轻碰一下,所以立马就要起身,可却被宋弃按着胸膛直接推倒在了沙发上,还没回神就被宋弃再次贴上来的唇堵上了嘴巴,还磕到了牙齿。
段迟总觉得自己的牙齿被撞到了,嘴巴里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可又没觉得哪里疼,可所有还算清醒的理智完全被宋弃打乱。
他压着宋弃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紧紧箍着他的腰,不断回应着宋弃笨拙的吻,掠夺着他本就不顺畅的呼吸,潮湿滑腻的舌在彼此的口腔中来来回回。
火热的吻从嘴巴上移开,流连在白皙的脖子上,Alpha的本能叫嚣着让段迟占有身上的人,但段迟还是忍住了,只是强压着欲望,在宋弃耳边引诱道:“宋弃,告诉我,告诉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段迟身上那股远海冷冰的信息素包裹着宋弃,就像是深海中埋藏了一桶桶烈酒,而宋弃掉进了那些酒里,醉意朦胧。
可当段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清醒了,他猛的推开段迟,从他身上下来,然后整理了凌乱的衣服,狼狈的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段迟也清醒了,他起身坐在沙发上平复着心中的欲望,随之而来的是失落。
宋弃再一次拒绝了他的靠近。
不是身体上的,也不是距离上的,而是心里。
他的嘴巴里没有伤口,后知后觉的,他才明白,刚才被牙齿磕破了出血的,是宋弃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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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好似那点小插曲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他们谁也没有提起,依旧和往常一样相处。
段迟因为担心宋弃,所以开车送他去学校,还陪他吃了饭。
宋弃一早上没说几句话,段迟知道逼他没用,只能顺其自然,到宋弃自己想说出来那天为止,他都不适合再进一步,所以段迟下午就回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