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妙龄女子方才回过神来,赶忙高声说道:“哎呀,我的玉佩和钱袋不见了!”
恰在此时,在周边巡视的衙役们听到这边的动静,赶忙匆匆赶了过来。问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衙役们二话不说,便将那灰衣男子给带走了。
而这妙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王瑜。她定睛一看,看清了那抓住灰衣男子的竟是林允泽,顿时心慌意乱起来,俏脸微红,忙不迭地连连向林允泽道谢。
原来,王夫人与林夫人私底下悄悄给二人相看了一番,还合了八字,那算命先生说二人极为相配。两家本就是门当户对,双方的长辈对此皆是十分满意,满心欢喜地想着促成这桩好事。
只是那林允泽一心向往着闯荡江湖,无拘无束,对于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极为抵触,数次反抗却也无果。故而每次王夫人上门,他连面都不愿露一下,躲得远远的。
王瑜已然一十七岁,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之前偶然见过林允泽两次,那林允泽身姿挺拔,风度翩翩,王瑜见了之后,便悄然在心底种下了爱慕的种子,芳心暗许。可奈何那林允泽就好似个不开窍的木头一般,对王瑜的心意浑然不知,这让王瑜苦恼万分。不曾想,今日竟在这热闹的庙会上与他相遇了,王瑜心中着实欢喜不已,那藏在心底的情愫也似那春水一般,泛起了层层涟漪。
维君见是王瑜,喜不自胜,二人喁喁私语,话语不绝。林允泽俯身拾得地上钱袋与玉佩,递与王瑜,温言相劝:“王小姐出门,携一丫鬟在侧为宜,孤身在外,恐多有险事。”
王瑜面染绯色,垂轻语:“平月陪我一同出来的,此刻她去买吃食去了。”
维君笑意盈盈,拉过王瑜道:“稍后且随我们送你归府吧。”
王瑜面露讶然,启朱唇问曰:“你与林公子也相识?”
维君答道:“曾有数面之缘,不过相识,尚未至熟稔之境。”
林允泽忙辩道:“怎可说不熟?救命之恩,此乃过命交情,怎可轻言否定?”
维君微赧,挠头说道:“彼时不过偶逢意外,凑巧相救于你,怎能算是过命交情?”
林允泽有愠色,道:“我素以陈小姐为救命恩人,视作知己。”
维君拍其肩,笑道:“你一大老爷们,何须计较这些。此刻天色渐晚,我等送王姐姐归府才好。”
林允泽撇嘴嘟囔:“王小姐若逛累了,自会返家,我们何必强送,徒惹厌烦。”
王瑜面色红白交替,维君嗔怒,轻捶林允泽,道:“王姐姐钱袋差点被偷,我们若不相送,再遇贼子可怎生是好?你一大丈夫,莫要如此扭捏作态。”
林允泽遂噤声。王瑜见维君与林允泽言谈亲昵,心内不悦,遂冷声道:“陈三小姐无需如此客气,我父与林公子之父交谊深厚,两家常相往来,我与平月再稍逛片刻,倦了自会归家,你们且自便罢。”
言罢,未待维君回应,王瑜拂袖而去。
林允泽哂笑:“瞧,我说你自作多情,人家可不愿我等相送哩。”
维君惑然,问道:“王姐姐缘何生气?莫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林允泽笑道:“你无差池,是她心眼忒小罢了。”
正于二人相谈甚欢之时,季昭寻踪而来,见了二人,赶忙躬身行礼,言辞恳切道:“多谢林公子寻得小妹,今日这集市之上人潮熙攘,若不是公子出手相助,小妹怕是遭了歹人算计,被拐了去也未可知,此番恩情,在下铭记于心。”
林允泽谦和一笑,拱手回道:“陈公子言重了,皆是缘分所致,今日不过恰巧遇到,能略尽绵薄之力,帮到陈公子与陈小姐,实乃我之荣幸。”
彼时,那青衣男子仍执着于向老汉追问,“武侯妙计安天下”之谜底究竟是何物,声声恳切,不肯罢休。恰在此时,季昭闻其声,轻言道出:“谜底是扇子。”
青衣男子闻此,先是微微一怔,继而呢喃低语,思忖良久,方抱拳问道:“缘何是扇子?其间可有何典故?”
季昭神色悠然,缓声道:“此‘武侯’者,乃诸葛孔明也。孔明先生常执羽扇,凭那满腹奇谋妙计,辅佐刘皇叔以安天下,是以这谜底自是扇子无疑了。”
青衣男子听罢,茅塞顿开,遂长揖至地,恭敬言道:“多谢公子赐教,解我心头之惑。”
言毕,三人相视,皆颔致意,而后各自转身,顺着不同路径,款步回府。身影渐行渐远,终没于那市井烟火深处,唯余一片人间烟火之象。
王瑜于远处,静静望着林允泽与陈维君相继离去,良久,才悄然转身,隐没于这尘世喧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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