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才下播不久,她就接到酒店前台十万火急的电话,问她人在哪里,有没有危险。
祝朝意听到火灾报警器刺耳的尖叫丶慌乱无措的脚步声丶以及闹哄哄的质问与抱怨。
她一瞬间想到好几个名字,包括得罪过的蔡胤笙和八百年没见过的徐暮迟。
甚至是在她出发飞北道前,莫名其妙提醒她「注意安全」的叶澜舟,她都有怀疑过。
没想到是纪听。
和她有情感纠纷,所以打算烧了她?可他和她哪来的情感纠纷?
难道纪听在退出节目後,重蹈了原着中她的覆辙,所以才在冥冥之中拿了她的剧本……
「不怪节目组背调没做全,他未成年的时候,因为校园霸凌和寻衅滋事进过少管所,出来後换了名字。」宋俨把她的手机还给她,将他在邮轮那晚打听到的事全告诉她。
祝朝意忍不住问,「你没封杀他,吧?」
看宋俨在蛋糕店说一不二的冷漠气势,他但凡起了个念头,底下自然有的是人帮宋家办事。
宋俨淡淡扬眉,「只有过这个打算。」
纪听在网上恶意散播祝朝意的黑料,想要创造英雄救美的条件,宋俨觉得自己如何处理封杀他都不为过。
网络暴力的严重後果,前车之鉴创痕累累。
但脑海中却似乎总有道声音劝他,不必赶尽杀绝。
当时宋家的公关团队也建议说,只需要留意纪听不再散布於综艺不利的谣言即可,律师函警告也具有震慑力,料想纪听不会有蚍蜉撼树的自大。
因而宋俨只是让人提前下车,之後前程得失,全看纪听自己的造化。
「他当时已经收到了大牌秀场的邀约,恋爱真人秀对他而言只是锦上添花。但他自己没把握住机会,又眼高於顶,三番五次搞砸和第二梯队品牌的合作,口碑一落千丈。」
宋俨一字不差地复述今早才递来的消息,合理推测:「饭碗差点没保住,迁怒他人是逃避自身责任最有效的利己手段,柿子又要挑软的捏,他烧不到宋家,只能去烧圣安了。」
他换了口气,馀光瞄到祝朝意咬着自己指节,将车停在路边,按了双闪。
「所以,该对这场火灾负责的不是你,也不是我。」
宋俨解救出被她咬得湿淋淋的手指,拿湿巾给她擦乾净,慢条斯理道:「他是完全刑事责任能力人,无精神疾病鉴定报告也出来了,当天也没有喝酒,完全清醒自己在做什麽。」
祝朝意任他将自己那根手指头擦得水亮亮地反光,「你相信一个正常人会做出如此不顾後果的傻事吗?」
但如果有不能由现代科学解释的外力介入……
「我相信。」宋俨道。
他敛眉亲了亲她的手指,「我们对纪听知之甚少,其实很难从客观的角度评判他的心理和精神状态是否在正常范围之内,他日常的伪装也不会告诉你他将成为下一场网暴的幕後推手。」
祝朝意张了张嘴,想说什麽,但看到宋俨平静的目光,她又将那话咽了回去。
不要陷在既定的逻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