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不明白,孤僻冷情的师尊为何忽然对聂道友这般无微不至。不是丘师兄在积功德做任务麽,师尊为何也这般上心?
慕容证雪想不通,索性懒得去想。他一个世家的少爷还是第一次这麽伺候别人,这等体验委实稀奇,说不定能在修炼上有所感悟。
慕容证雪回房里入定去了。
聂更阑看着摆在院子里的汤桶,才走过去,丘宿鱼已经从虚空中现形。
「待我查验一番。」
他来到木桶旁,将一股灵力注入到药汤里。
片刻後,惊讶地凝眉,久久不语。
小龙人最着急,一个劲地问:「怎麽样,药汤是不是有毒?」
丘宿鱼看向聂更阑:「汤药没问题,甚至都是上等的灵药熬制的药汤。」
他拍拍储物袋,「看来,我准备的灵药用不上了。」
小龙人:「你行不行?是不是弄错了,那个变态怎麽可能有这麽好心?!」
丘宿鱼无视他,拍拍手:「药没问题,泡吧,两个时辰的时间,顺便在里头打坐修炼。」
聂更阑没再多问,脱了鞋子跨进汤桶。
药汤很浓,有一股淡淡的说不上来的香气。
聂更阑在药汤里入定,开始吸收灵气和日月之精华……
丘宿鱼便在一旁打坐替他护法。
两个时辰很快结束。
聂更阑从浴桶站起身时,丘宿鱼从入定中睁眼。
小龙人开始大呼小叫:「你不准看聂师弟湿身的模样,闭上眼睛!」
丘宿鱼给他传音:「上半身裸着都见过,你现在叫有用吗?」
「那不一样,湿身更丶更……」更什麽,小龙人实在说不下去了。
丘宿鱼直接给他禁了言。
「呜呜呜!我还没说完呢!」小龙人憋屈地呜呜大叫。
丘宿鱼已经在给聂更阑施法术了,不到一瞬浑身上下乾乾爽爽,不沾一丝水迹。
已经快到子时,聂更阑打了个呵欠要回屋歇下,回头一看丘宿鱼居然也跟了过来,诧异停下脚步,「你跟进来做什麽?」
丘宿鱼双手枕在脑袋後,神情随意闲适,「毕竟是第一夜泡药浴,今晚我在此替你护法。」
聂更阑立即明白他还是不信任独孤真君,於是点点头,「我去拿一床新的被褥。」
「师弟,你忘了筑基以上便不需要睡眠,我在屋外打坐即可。」
丘宿鱼说着,走上前将一只手搭在聂更阑肩头,语气戏谑,「还是说,师弟希望我同你进屋一块睡?师兄不介意同你盖一床被褥,两个人更暖和嘛……」
聂更阑冷笑出声,把搭在肩上的蹄子甩开,自顾自进屋,「嘭」地将屋门关上。
他若是给这人脸色,他会越发来劲。
丘宿鱼轻轻笑了笑,仰头巡视一番这方院子。
今夜他过来时,天境峰各处并无异常。也没有遗留独孤的任何气息。
正因为如此,他才格外警惕。按常理来说,天境峰应当遍布主人的神识,可他丝毫探不出任何痕迹。
丘宿鱼一扬手,把整个无名小院笼上一层新的结界,随後,才坐在屋檐闭眼,入定。
不多时,在无名小院旁的秋悦居,一双窥视的眼睛悄然消失。
那道影子苦笑了一下。
果然,这才是师弟的作风。
没了结界,他看不到里面的情形,那缕分神悄然撤退回了秋悦居。
……
一夜无事。
翌日,清晨,寒风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