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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点天灯（第2页）

朱四则表示洗耳恭听。

“本宫幼时，有个仙姑云游至此，她说本宫命薄，受不住富贵，非得低贱地养着才好，不然就会坏侯府的气运。”

“为了侯府，也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本宫只好去了乡下庄子……”

谢令仪想起那段屈辱的日子，就恨不得将老道姑抽筋剥皮。

“不知大人，觉着本宫的命，如何？”

朱四已经明白了谢令仪的意思。

他正色肃容，声音雄厚有力，“王妃娘娘命格极贵，是大富大贵之人，至于那仙姑，满口胡诌，其罪当诛。”

老道姑瘫软在地。

好半响，她才爬起来，竟是一头往假山石上撞去。

幸好被一个锦衣卫绊倒在地，磕的满脸都是血。

朱四鄙夷道，“在我们面前寻死，可真是不自量力了。”

谢令仪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浅笑着道谢，“既如此，就辛苦大人跑一趟，为民除害了。”

“一切都是为陛下的安危着想，这是卑职的分内之事，王妃娘娘不必挂心。”

朱四想了想，问谢令仪，“敢问娘娘，不知要凌迟，还是腰斩，亦或是五马分尸？”

谢令仪看着老道姑，嘴角挂上一丝残忍的笑意，“本宫要点天灯。”

朱四愣了一下，低头应是。

何为点天灯。

用铁锥在人的脑上钻个小洞，再倒入灯油并点燃，远远地，看起来就像一根巨大的火烛。

等皮肉脂肪都燃尽了，这火才会自己熄灭。

即使在昭狱里，这都算是数一数二的酷刑。

这根本不是审讯，而是奔着要把人虐杀去的。

老道姑大骇，不住地以头抢地，“娘娘，求您高抬贵手，饶了贫尼的贱命罢，贫尼当时也是被人蛊惑，是有人花重金买通贫尼，让贫尼这么说的……”

郑萦藏在云袖中的手难以抑制地发颤，当年，她不是给了那道姑一大笔银子，让她离开帝都，永远不要回来吗？

老道姑的眼睛亮地吓人，她满心满眼都是对活下去的渴望。

对，谢令仪一定会好好审问她，一定想查出幕后的真凶！

她也是被迫的，只要将幕后主使供出来，她还是有机会同谢令仪谈条件的。

到时候，她就离开帝都，再也不回来了！

想到这里，她缓缓松了一口气，只觉着腔子上顶的玩意儿终于保住了。

谢令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笑地让她毛骨悚然。

“仙姑有所不知，我这个人嘛，最是记仇。不管大仇小仇，自愿被迫，于我而言，那可都是仇……”

谢令仪恨这个贱人。

眉山的那场火，是她跌进烂泥的开端，是她满手血腥的开始。

她恨那场火，恨眼前这个人。

萧成隽的诘问还盘旋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萧衍是个好人，他光风霁月，赤子之心，万民拥戴他，重臣信服他。可是嫣嫣，那么好的他，你配吗？”

都是因为你们，我才会变成这样！

我才会回不了头。

谢令仪抬眸，看了一眼郑萦，“你被迫还是自愿，关我何事？至于幕后主使是谁，我还用不着你来告诉我！”

郑萦如坐针毡。

有时候，她都觉着谢令仪不像是人，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