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些礼部的白痴,该抓的时候不抓,等事情闹大了,又傻不啦叽地去抓人,简直如蠢猪一般。
说实话,能闹成今天这个局面,礼部才是居功至伟。
“他们是废物,却不见得朝中都是废物。”
谢令仪好心提醒,“不要小看你的敌人。”
裴照立刻反问道,“我的敌人?”
“好吧,是我们的敌人。”
谢令仪发现了裴照的又一个坏毛病,小心眼,总是咬文嚼字地给人找麻烦。
裴照面色稍霁,自窄袖中掏出一物来,“呐,这次收好,别又弄丢了。”
是那枚狼牙制的哨子。
谢令仪并未言谢,而是直接伸手扯了去,“这个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小爷没有这个,也能驱使百兽。”
裴照仰起头,十足十地自负,看地谢令仪牙痒痒。
两人一聊就是大半个时辰,春棋三催四请,才把谢令仪挪进了暖阁用午膳。
按她的喜好,只备了几个爽口的素菜,还有一海碗炖地软烂的松茸炖乳鸽,谢令仪搅着玉勺,慢慢喝着汤。
冬画趁机给她舀了几颗精巧的云吞。
“是淮阴一带的做法,和咱们帝都的吃法都不一样,小姐尝尝?”
谢令仪十分挑嘴,却不折腾厨子,只折腾自己,喜欢就吃两口,不喜欢就不吃,一来二去地,冬画几个倒巴不得小姐多折腾厨子去。
汤底很清香,皮也有嚼劲,只是馅儿不大好,吃着有些腻味。
谢令仪尝了两颗,就不肯再动了。
用过饭,谢令仪开始整饬账本库房,银子这种东西,总是攥在自己手里才能放心。
这里的布局和侯府十分相似,书房和卧房直接打通了,只挂了一整幅东珠制的隔帘,通气又方便。
提着笔,谢令仪刚落了几个字,院子里忽地传来嚷嚷声,在这寂静的院内,显地十分突兀。
“何事?”
谢令仪笔下未停。
冬画从外间走来,匆忙屈膝,“是参加春闱的考生,都闹到王府了,各个嚷嚷着让殿下为他们主持公道。”
“不去大理寺鸣冤,怎么找上秦王府了。”
“说是朝中官官相护,他们只信殿下。”
冬画恨恨地骂道,“就属那两个领头的闹地最凶,要奴婢说啊,擒贼先擒王,赶紧让大理寺抓了他们才能得清净。”
“殿下可知晓了?”
冬画摇摇头,刻意加重了语气,“听说殿下高烧不退,人都迷迷糊糊地,哪还能料理这些人的闲事。”
笔下一滞,账册上落了一笔极厚重的墨迹。
修文殿多了两个人。
站着的那个约莫四十出头,蓄有长须,长相十分普通,眼睛却透着一股阅尽千帆的沧桑。
见是谢令仪,他长揖到底,“陈某见过王妃娘娘,娘娘千秋。”
能出现在修文殿,又是青衣纶巾的书生打扮,谢令仪料他是秦王麾下的幕僚,伸手虚扶了一把,“先生客气了。”
坐着那个十分急躁,只是对她略一点头,“见过表嫂。”
孝仁皇后出自清河崔氏,崔氏枝繁叶茂,有资格直呼表嫂的人却不多,谢令仪浅浅一笑,“翌公子。”
崔翌微微一怔,旋即站起来,双手交握,躬身行礼,“表嫂千秋,崔翌适才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