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仪十分敬重父亲,每年谢敬元回京述职,在帝都留得半月时间,谢令仪都会使出浑身解数去讨好他。
什么半夜起身接晨露烹茶啊,用血抄经书为他祈福啊,种种事迹,不胜枚举。
那满腔孝心,简直比二十四孝图还要动人。
可惜谢敬元不吃这一套,他就是不喜欢谢令仪,就是疼爱婉儿胜过谢令仪百倍千倍。
一想到她马上要跪在地上哭泣求饶,郑萦只觉着连日的郁闷一扫而空。
“老爷远道而来,一路风尘仆仆,就是要教训女儿,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不如妾先服侍老爷用膳,咱们慢慢等着?”
谢敬元的脸色稍微软和了些,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你啊,就是太好性儿,若拿出母亲的威严,好生罚她几次,看她还敢不敢再忤逆你。”
郑萦眼睛都湿润了,一时间哽咽不语,像是受到了莫大委屈。
“有老爷这句话,妾身受多少委屈都值了。”
好半晌,她才幽幽开口,听地谢敬元心都碎了,恨不得好好教训一番那个不孝女,好给夫人出气。
齐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若不是要靠大房搭救儿子,她只怕能立刻吐出来,论演戏作妖,她向来很佩服这个敢私奔爬床的大嫂。
谢令仪那个小贱蹄子也是命硬,竟没被她磋磨死。
用了夜宵,喝罢香茶后,送信的心腹匆匆而来,满头大汗的模样。
齐氏先坐不住了,“人呢?!”
“令仪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心腹踟蹰半刻,直到被谢敬元喝了一声,才视死如归地禀告,“秦王妃她,她不肯见属下。”
什么?!
谢敬元暴怒,“你没有说是我要见她?”
“属下……属下求了半日情,那守门的侍卫压根不去通禀,木头桩子一般。”
“……银子也不收,还将大人的名帖扔到了地上,有个侍卫说日落之后秦王殿下不见客,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好大的口气。
郑萦彻底傻眼了,谢令仪已经够狂了,未料到这秦王竟比她还要狂三分。
东宫和齐王见了谢敬元,尚还要给长宁侯府三分薄面,一个失宠的残废王爷,哪来的这般底气。
觑着谢敬元的脸色,齐氏一咬牙,继续火上浇油,“备车,我亲自去秦王府,就是拼着在门外跪一夜,我也要求见秦王妃。”
郑萦连忙劝她冷静。
“家里就劳烦母亲看着,儿子去去就回。”
谢敬元骨节攥地咯叭响,额头上的青筋条条暴起。他到要看看,这个不孝女究竟敢不敢,将自己的身生父亲关在秦王府的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