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警报在半分钟之後停歇,手电筒光柱时不时扫向天空,雨声混杂着脚步声,扰人心烦。士兵来回奔走,高声呐喊,企图安抚惊惧不安的幸存者。军用车辆载着武器驶向安全区入口,引擎声消失在飘摇的风雨中。
紧张凝重的氛围在安全区上空蔓延。
建设区。
崔禹背靠墙壁,握紧在工地上捡来的钢管,屏息凝视,专注分辨着墙後沉重的气声。
对峙片刻,墙後那东西动了。
崔禹咬牙,大步上前,猛地敲下钢管!
「啊!!!」那人爆发惊恐的叫喊。
崔禹心中一紧,急忙停手,钢管带起一阵疾风,堪堪停在胡源太阳穴三厘米处的地方。
胡源喘着粗气打开小手电,照出他哭的涕泪横流狼狈不堪的脸:「是丶是我……」
崔禹浑身一松,瘫坐在地,双腿止不住颤抖:「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是丧尸!」
「我还以为你是丧尸,我就要死了呢。」胡源蜷缩着身体,捧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手电筒,看起来又怂又懦弱。
崔禹伸出手:「拉我一把,腿软站不起来了。」
胡源哽咽道:「我也站不起来……」
「……行吧。」崔禹撑着钢管勉强起身,顺带拉了一把胡源。
工地正处於施工期,到处都是捆扎在一起的钢筋和浇筑到一半的水泥。
手电筒交给开路的崔禹,胡源缩在他身後哭丧着脸问:「现在什麽情况?安全区怎麽会有丧尸?难道丧尸从外面打进来了?」
「不可能。」崔禹探出头小心翼翼观察着两栋楼开外,站在大路上仰头望天的丧尸,「如果安全区沦陷,丧尸数量不会只有这些。」
他掂了掂手里的钢管:「最多是感染者混了进来。」
胡源急忙拉住他,用气声问:「你要干嘛!?」
「当然是打丧尸。」崔禹挣开他,「工地里地形复杂,视野狭窄,如果从里面绕路逃出去,不知道什麽时候蹦出一只丧尸来,我们只能从那条大路离开。跟不跟?不跟我走了。」
崔禹把手电筒塞进胡源怀里:「还给你,我走了。。」
「可是丶可是……」胡源嗫嚅半天,说不出半点实质的东西。
崔禹已经猫腰冲了出去。
胡源踌躇片刻,心一横捡起一旁散落的木板跟上去。
借着闪电带来的短暂光线,能看到不少变成丧尸的幸存者在楼宇间游荡。
胡源心都快吓裂了。
他压抑着泣声,紧跟崔禹的步伐,仓皇间只觉得手臂一紧,接着整个人被大力拽开,脸蹭上粗糙的地面,一阵火辣辣的疼。
崔禹把丧尸踹到墙上,手下用力,边缘锋利的钢管直直没入丧尸只剩半边的脖子。
一声闷响,丧尸头颅落入水坑。
胡源汗毛直竖,手脚并用向後爬。
崔禹心如擂鼓,肾上腺素飙升让他耳膜不断鼓动。他问胡源:「还能走吗?」
胡源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抓着崔禹的裤腿像抓救命稻草一样,疯狂点头。
崔禹把他拽起来:「那就走。」
两人安静快速地绕到距离丧尸最近的一棵树後。
天边又撕开一道蛛网似的闪电,照亮半边夜空。
那只丧尸站在主干道上,佝偻着背望天,半张脸皮被撕下,嘴角豁开一个大口,黑红色血液混着粘稠脓黄的唾液滴答落下。
胡源颤声问:「怎丶怎麽办?」
崔禹恶狠狠回答:「不知道!干就完事儿了!」
胡源:「什丶什麽!;」
崔禹已经冲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