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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说道。
头戴圆顶斗笠,身穿青灰色僧袍的僧人敲着铁牌路过报时:“午时。”
走进酒楼,每个木桌上都放着水盆,渣斗和一篮子新鲜的荷叶,装着荷花的花瓶,很多食客头上或者耳边都簪着荷花,一些食客用荷叶喝水。梳着简单的高髻,头裹绿色幅巾,画了“酒晕妆”,身穿绿色上襦,红色半臂,褐色裙子,束着腰带,腰上系着青色手巾的“焌糟”提着酒瓶,小心翼翼地为食客斟酒。
一位大伯向我们作揖,我们作揖回礼,大伯问道:“几位客官,你们想吃些什么?”
“大伯,下官是商税院的汤会计,我昨日在你们这儿预定了午饭和晚饭。”汤席说道。
“客官这边请。”大伯带着我们来到一楼的一间雅间,雅间内放着渣斗,菜品,水盆,一篮子荷叶,渴水,装着三枝荷花的花瓶。
我们净手后,汤席拿起一枝荷花,他给自己簪花说道:“这荷花是酒楼掌柜的送的,每年夏季,掌柜的都会买荷花送给咱们食客。”
言律与我并肩而坐,我和言律拿起荷花,互相簪花。
汤席左手拿着一支荷叶说道:“子定,沈娘子,听说你们在戒酒戒茶,咱们就以‘乌梅渴水’代替茶酒。这些荷叶都是戳了孔的,你们先用一只手托着荷叶,把荷叶梗末端弯曲朝上,再用另一只手将渴水倒入荷叶中,最后用荷叶梗喝水。这是咱们杭州人最喜欢的喝酒方式,咱们杭州人常称‘荷叶梗’为‘碧筒’,这种喝法叫‘碧筒饮’,很多文人墨客也喜欢这种喝法,因为‘碧筒’可以像大象的鼻子一样弯曲,有的诗人还把‘碧筒’称作‘象鼻杯’。”
“好。”我和言律说道。
汤席说完,为我们做示范,他右手拿着一盏渴水,小心翼翼地倒入荷叶中。我们也模仿着汤席的样子,汤席说道:“庆相逢,欢醉且从容!”
我和言律说道:“庆相逢,欢醉且从容!”
汤席说道:“凉拌海藻是咱们杭州人七夕必吃的食物,红烧沙鱼,蟹酿橙,糟鸡,莼菜鲈鱼羹是咱们杭州人喜欢吃的食物,你们尝尝。”
“好。”我和言律说道。
用餐期间,汤席去了一趟茅厕,享用完鲜美的午饭后,汤席说道:“子定,沈娘子,饭钱我已经付过了,咱们乘船去观潮吧!咱们在酒楼岸边乘游船。”
“好。”我和言律回道。
汤席问道:“子定,《邸报》说官家六月底取消了濮议,前几日的《小报》说,官家取消濮议,是因为汴京百姓传言官家要给濮安懿王立太庙。官家执着于给予濮安懿王‘皇考’的制册称呼,他真是因为坊间的谣言就此作罢吗?”
言律回道:“朝廷大多数官员都支持‘皇伯’的称呼,六月月晦,百官下朝后,太后娘娘在垂拱殿外责备韩相公支持‘皇考’的称呼,官家下达口谕,暂停濮议。我认为濮议一事,官家还会再提,因为官家并未让我们把他的口谕写成诏令。”
我们在酒楼岸边等待游船,一些游船即将靠岸,卖宝鉴的铺子已经开门了,束,头戴玉冠,身穿白色衣裳,黑紫色褙子,腰间束着银色搭膊的掌柜的正在吆喝叫卖宝鉴:“湖州石家照子铺,二十年老店!石家照子,照亮你侬的美!买石家照子,过红火日子!”
言律问道:“汤席,咱们的游船何时来呢?”
汤席说道:“岸上这艘装饰着彩帛的画舫就是咱们的游船了,这是船夫韩七丈,他会讲官话。韩七丈,这位小官人是晚辈的朋友,他姓孟,是一位官员,这是他的妻子,她姓沈。”汤席向我们介绍腰上系着“腰舟”的船夫。
这艘画舫像个小亭子,左右两侧和船尾都有木制窗户,画舫大概可以容纳六个人。
我们向船夫作揖。船夫走上岸,作揖回礼,船夫说道:“水神掌管江上所有的船,希望大家在船上不要说‘翻’、‘沉’、‘漏’、‘破’、‘停’这些字,不要在船上吃鱼,‘停船’要说成‘泊船’。”
“俞。”我应答。
“唯唯。”汤席和言律应答。
船夫站到船上,他把船上的“腰舟”有序地递给我们说道:“孟官人,沈娘子,若你们在游船中有想泊船的地方,可以告诉老夫一声。”
“唯唯。”言律拴好“腰舟”说道。
“俞。”我应答。
船夫站着船头划桨,言律偶尔会用手挠着后背,我问道:“郎君,你哪里痒?我帮你挠挠。”
言律回道:“娘子,我背上长痱子了,这些日子我已经上过药了,后背偶尔还是会有一点痒。”
我侧着身子,在言律的后背上这里挠挠,那里抓抓。
坐在我们对面的汤席诧异地问道:“子定,你不会大热天还在穿着中衣睡觉吧?你那样很容易长痱子的。”
言律回道:“之前我一直穿着中单睡觉,昨晚痱子太痒了,我就没穿中单了。”
原来言律昨日脱下中单,是因为他背上长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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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席说道:“沈娘子,端午时节,我也长过痱子,大夫说,用艾草水洗澡,痱子便可消退。”
我问道:“汤兄,郎君在饮食上有什么要忌口的吗?”
汤席说道:“少食辛辣和海鲜。”
不一会儿,言律说道:“娘子,我的后背已经不痒了。”
“好。”说完,我端坐在船内。
我问道:“汤兄,请问岸上最近的药铺在哪里呢?”
汤席回道:“观潮的地方有一座九层楼高的六和塔,那一带的街道有药铺。”
我说道:“好,多谢汤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