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正殿,请安之际,众嫔妃皆落座,毫不意外,又是华妃姗姗来迟。
雍容华贵的华妃摇曳生姿的走到殿中,当着嫔妃们的面,敷衍的行了一礼,又猛的起身,速度快的让众人以为是自已眼花了。
“给皇后请安。”
她暗中翻了个白眼,下一刻就慢吞吞的坐了回去,一边懒洋洋的倚在椅背上,一边捏着手帕半遮住唇,蓄意调笑道。
“臣妾来迟了些,皇后娘娘不生气吧?”
“当然不会。”
皇后端坐上首,就跟一座无欲无求的菩萨一样,气度典雅,笑意温和。
“华妃你协理六宫,平日里替本宫处理繁杂的公务,自是受累不已,些许几次迟来而已,本宫怎么会计较呢?”
正说着,瞧见华妃轻蔑又得意的样子,她眸光微闪,微不可察的扯了扯唇,绵里藏针道。
“陛下这些时日忙于政务,许久不入后宫,也许久不来瞧你,皇上该因国事为重,毋庸置疑,不过也正因如此,华妃你才能专心帮本宫做事啊……”
华妃脸色逐渐变得铁青,一只手死死的抓着手边的茶盏,恨不得当场就砸给她。
该死的老妇!把本宫当做给你打杂的劳力,你也配?
她嗤笑一声,妩媚的眸子瞪了一眼,缓缓开口道:“皇上信任臣妾,皇后娘娘高龄体弱,自是承担不起这等沉重的负荷,臣妾多辛苦些也是应该的,再说了,本是分内之事,何需道谢?”
皇后:“……”
殿中嫔妃纷纷低垂着头,噤若寒蝉,不敢加入这场斗法。
只有齐妃看不清眉眼高低,非得往里面添一把火:“华妃,你怎么跟皇后娘娘说话呢?娘娘虽然有头风旧疾,但是平日行动也不碍事,你左右也闲的无事,忙点算什么,谢都谢了,你还说什么不用谢,真的是……”
皇后:“……”
她只觉得头风隐隐有发作的迹象,且厌蠢症已经犯了。
齐妃话还没说完呢,就瞧见那该死的华妃隔着一条过道的距离嗤笑着白了自已一眼。
“想当狗腿子也得有点眼力劲儿,别瞎掺和,齐妃,三阿哥本来就不聪明,你这当额娘的再把亲儿子的智商给提前透支喽,回头三阿哥连字儿都认不了几个,皇上可不得见了就烦……”
齐妃:“……”
齐妃开始恼羞成怒:“华妃,你说什么呢!三阿哥是皇子龙孙,最是聪明呢,你可别瞎说……”
“好了!”
皇后竭力忍着想要揉一揉眉心的冲动,暗沉的目光扫视众人,格外多在末尾空着的那一个座椅上停顿了一瞬,状似无奈的叹息道。
“本宫的身子不争气,劳烦华妃多费心了,后妃的德行在于柔顺,你们也不必争论,只是,皇上虽忙于朝政,但总需保重龙体,久不入后宫也并非好事,幸好身边有个知心人能够近身伺候,倒是聊以慰藉……罢了,是本宫糊涂了。”
她猛的顿住,闭口不再讨论,余光瞧见几人若有所思,而华妃凝眉忍怒的样子,便摆了摆手,又惋惜道。
“天寒地冻的,都早些回宫吧,莫要着了凉,别像莞常在似的一病不起,受苦不说,还白白错过应得的恩宠。”
……
出了景仁宫的门,华妃便撇下了丽嫔和曹贵人,领着翊坤宫的宫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养心殿。
颂芝心里总有些担忧,小心翼翼的觑着她的神色,低声劝道:“娘娘,咱们就这样去养心殿,皇上会不会心中不悦,而且,皇后分明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