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马车停在碧香楼,茶馆小二迎上前,只看了一眼,将谢南笙迎到三楼雅间。
“姑娘,里面请。”
谢南笙看了小二一眼,抬手叩门。
“进。”
谢南笙推门走进,傅知砚坐在屏风后面,雅间中只他一人,没有苏家公子,也不见秦年。
谢南笙忍不住多看两眼,傅知砚脸色一如既往苍白,眼底有点青黑。
“世子。”
“坐吧。”
谢南笙在傅知砚面前坐下,傅知砚递过来一杯茶水。
谢南笙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旋即放下。
“世子,找我什么事?”
傅知砚避开眼眸,似乎还能闻到谢南笙身上沾染的药味。
心中隐隐有些发胀,连续三日,她明知傅随安的情况,就真的非傅随安不可吗?
傅知砚心中自嘲,庸人自扰。
谢南笙就算不嫁傅随安,那也有旁人,人生的路,一开始就已经定下,他何必想太多。
“谢大姑娘,我能否帮你做点什么?”
第三次!
谢南笙抬眸,心中说不出什么感受,感激、矛盾、疑惑。
傅知砚第三次开口说帮她,可是上辈子的恩情,她还没有机会还。
“世子,我很好。”
傅知砚无声叹气,他的人已经查出一点眉目,谢鹤鸣果然不是表面那般敦厚老实。
谢鹤鸣怕是一条剧毒的青竹蛇,若是他猜得没错,背后之人应当是那位。
依着诗论的本事,只要谢鹤鸣跟背后之人联系,应当很快查出来。
想起谢南笙眼底的恨意,心中的疑惑慢慢连成线,慢慢变得清晰。
甚至隐隐猜出谢南笙眼底的恨意有一半是因何而起。
太傅和行舟的死,必有蹊跷。
背后那人不知何时布下的一盘棋,不声不响拔掉谢家当家人,妄想一口吞下谢家的东西,壮大自己的势力。
谢南笙俨然有所察觉,所以才到云渺阁买暗卫。
思及此,傅知砚不免担心,一个小姑娘,焉能独挡?
“南笙,我知你有自能生羽翼的本事,可云端何其高,多一张云梯,也不是坏事。”
谢南笙眼眶酸涩,她曾卑劣想过,故而自然知道。
“世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傅知砚握着扳指,手指在腿上有节凑地敲打,缓缓吐出五个字。
“恕我冒昧,谢家不太平。”
谢南笙倒也不惊讶,傅知砚少时便名动京城,其聪明才智没几人可比拟。
更何况她在傅知砚跟前,无意泄露过情绪,他早该猜出来了。
“谈不上冒昧,多谢世子好意,若有需要,我肯定开口。”
前路何其凶险,她怎好再拖一人下水。
傅知砚没有再多说,这个忙,他帮定了,不能明着来,那就暗中动手。
太傅乃是他的恩师,既然知道他的死有问题,他不能坐视不理。
谢南笙起身,眼底闪过犹豫,到底还是开了口。
“世子从小长在傅老夫人身边,祖孙感情深厚,老人家年纪大了,需得注意饮食,万不可大意。”
傅知砚抬头,他在祖母身边安排了人,祖母的吃食一直都是再三检查。
谢南笙突然提及此事,约莫知道些什么,或者听说过什么。
可观其神情,显然知道不多。
所以,她坐不住了吗?忍不住要对祖母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