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谢池春看着梁垣道,“其实姐姐虽是上官家女,更是您的贵妃,她一心只向着您。陛下,您要不要去看看她?”
如今这样的情势,她的父亲同她的丈夫势同水火,她夹在中间,何其难为?陛下不去,贵妃心中恐怕始终难安。
梁垣摇头,“晚些时候吧。”
他也知道,贵妃秉性柔顺善良,和她父亲上官珩的性格截然不同,但是他现在也没功夫顾及贵妃的心情,此外,他也不想让上官珩觉得,他还会有退让的可能。故此,这段时间他不会上幽兰殿去。
谢池春在心中叹息一声,她知道梁垣心中的考量,再多劝也是无用。
“陛下早些休息吧。”谢池春替梁垣除了外衫。
莺时槐序托着杯盏无声退出去。
…
“主子。”
上官芷兰见琴心神色有异,“是不是家中有什么信?”
“主子。”琴心心中为难,这段时间,见主子烦扰,她实在不愿意再带给她坏消息,但是家中消息,她也不可能瞒着主子,只得还是道,“老爷又遭了贬,外放为洪州司马。”
洪州司马。上官芷兰闭目叹息一声,阿耶自先帝时候起便颇受器重,一路高升,先帝临终前更任命他为辅政大臣,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中多少官员都出于他门下,他如今年迈,更是心高气傲,如何能接受被贬为小小司马,还要外放?
“主子。”琴心竹韵都是跟着上官芷兰从上官府来的,对上官家的感情自然更非同一般,更何况,主子终究是上官家的女儿,纵然入宫为妃,与上官家始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竹韵急道,“主子可要去向陛下求情?”
陛下看在她们主子面上,或许会减轻责罚。
上官芷兰一时不语,竹韵还要再问,琴心在身后拉了拉她。若能求情,主子怎会不求?主子已经够为难了。
上官芷兰眼中含泪,“陛下如今连见我一面都不愿,如何还愿听我求情?”
上官芷兰闭了闭眼睛,将泪水收回去,起身道,“走吧,去见陛下。”
“陛下。”
富立岑小心翼翼进来通报,“贵妃来了。”
梁垣一边拿朱笔批阅奏折,头也未抬,“告诉贵妃,我现在忙碌,晚些再去看她。”
“是。”富立岑应了一声出去,很快却又苦着脸回来,“陛下,贵妃说知道您忙,她就在外头等着您。”
“外头冷,贵妃还在咳嗽呢。”富立岑多嘴一句。
梁垣的笔尖顿了顿,皱眉道,“罢了,让她进来吧。”
“陛下。”
上官芷兰行了礼,梁垣摆摆手示意她起身,“坐着吧。身体可好些了?”
“妾身体无碍,只是有几声咳嗽。”上官芷兰柔声道,“陛下好些天不曾见过妾了。”
“近来朝事繁忙。”梁垣宽慰一句,“你好好保养身体。等忙过这阵,朕便去看你。”
上官芷兰喉头发痒,用帕子掩着唇咳嗽几声,“妾父亲年迈固执,让陛下忧心了。”
梁垣摆摆手,“这是朝事。你不必过多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