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衍之抱她上车后,庄叔去买的擦伤药也到了。
庄叔就没见过这么胆大妄为的女孩,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要么在荒郊野外,要么掉落湖畔九死一生。
如今更是虎得直接撞树干上,真是太吓人了。
庄叔给他们留足空间,提前下车去等。
她今晚穿的是平底芭蕾鞋,许衍之轻轻松松就摘了。
车内灯光自动亮起,他要给她擦药,她却挣扎着不让碰。
“别动!”
他沉声警告,瞥来的那一眼平静却迫人。
脚腕还被他稳稳握着,他手掌宽厚,拇指和食指圈住她绰绰有余。
明明是平视的姿势,他眸色深而晦,让人毫不怀疑她要是再不配合,他不介意用其他的方式让她乖一点。
鬼使神差的,一股失重感紧紧攫住了孟九轶,刚才撞车的眩晕感持续到现在。
她转过脸,没再和他作对。
棉签沾着酒精,许衍之轻轻涂抹在她小腿伤口,安全气囊只保护她的上半身,她膝盖一边都撞青了,锋利的碎片在她小腿肚拉过道血口。
尖锐的刺痛感传来,孟九轶轻轻“嘶”了声。
他手上动作未减缓分毫。
“痛!”
她要收回脚,当然不可能收得回来,许衍之抬起脸看她。
“你还知道痛呢,飙车不是玩得挺有意思的,拿十字路当你家的后花园在开,都活成女刺客了还在意什么痛?”
他平时待人礼貌绅士,恰到好处的温文尔雅。
像这样明明白白带着讽刺还是头一回。
孟九轶是个别人冷淡,她也跟着强硬的人,冷硬地撇过脸。
“麻烦许先生了,还是吴兴路二十九号。”
说的是她小区的地址,上回许衍之曾经送过她。
许衍之淡笑看着她。
“我没打算送你回去。”
一切仿佛都是孟九轶的自作多情。
她屏住呼吸,拿过芭蕾鞋穿上,随即就要打开车门。
然而还未拉开条缝,胳膊就被许衍之攥回,随之而来的便是轻微“咔”的一声——车门锁住了。
愤怒瞬间攫住她,孟九轶恼恨瞪他,“许衍之,你什么意思?”
“不叫许先生了?”
若是她仔细听,就能察觉到男人声音里的一丝轻笑。
许衍之倾身靠近,低头看她,那股清爽洁净的气息萦绕上孟九轶的鼻息。
“不打算说说今晚生了什么?”
窗外月色黯淡,他的眼瞳那样晦暗,没问到答案不会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