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粱一上午一直在埋头做题,李曜观察了一下,他做题习惯很独特,几乎不怎么动笔,看一会题目然后写一个答案上去,度非常快,碰到难题也只在卷子上简单演算。
李曜拿了他做完的数学卷子,轻笑一声,试卷基本是都是只写了个答案上去,但去年的数学卷子有一道大题最后一问难度很高,白梦粱应该起初思路也是错的,卷子上勾勾画画了一小片,鬼画符一样。
中午午休回来后,下午第一节课上了没多久,白梦粱就把一摞试卷递给了李曜,李曜惊讶道:“做完了?”
白梦粱揉揉手指,点点头。
李曜见状拉过他的右手,几个捏笔的手被笔硌出了印子,尤其中指垫着笔的位置一片通红,白梦粱的手并不像很多高中生,长期写字中指都磨出了茧子,他的手一看便是没写过几个字,十指修长,线条流畅,哪儿摸着都是软乎乎的。这双没被磋磨过的手不怎么抗造,今天写了六张试卷自然是累着了。
李曜揉了揉硌红的地方,问道:“疼吗?”
白梦粱点点头,摸摸自己手指的骨节,压低声音凑到李曜耳边小声道:“这、这儿也疼。”
李曜心疼,恼自己一次给他那么多试卷做什么,双手握着给他一边捂手,一边按揉关节,没注意白梦粱笑得开心。
李曜对着答案批改白梦粱的卷子,暗暗心惊,数理化生四科加起来,白梦粱也只错了一道题,还是因为题目让选错误的选项,他选了正确的。
只是语文和英语两科就很好笑了,英语还稍好些,看得出来白梦粱最起码单词储备没什么问题,前面小题准确率还是相当不错的,作文就让人哭笑不得了。
题目是给美国朋友写信,介绍中国的传统节日,白梦粱贯彻了他的流水账文风,无师自通了中国人的造词技巧,满篇看得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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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曜怀疑他是背了一本中国传统节日日历,然后自己翻译出来写了上去,甚至没分清是公历还是农历。
李曜无奈地翻过英语试卷,语文试卷更加惨不忍睹,能看的出来,白梦粱确实努力了,除了作文一片空白之外,别的题目全部作答了,而且答得真心实意,比如文章中一人被贬谪失意,喝酒时潸然泪下,把酒撒入江中,题目让分析他的心理活动。
只见答题纸上,白梦粱认真写道:这酒不好喝。
李曜一张卷子看完笑得直抖,周围同学都好奇地看这边,这节课恰好是丰年的课,别的老师不怎么管他,丰年却不爱惯着他,直接点他名字:“李曜,什么事这么开心,跟大家分享一下?”
李曜站起来没说话,总不好当众展示白梦粱的大作,便想着被罚站到下课算了。
丰年批了他两句,刚想继续上课,这时白梦粱却站了起来,小声道:“老、老师,对不起……”
白梦粱一直没被老师提问过,在班里仿佛是一个隐形人,只有李曜天天带着他,这次主动言,所有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白梦粱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李曜有些担心地蹙眉,心里却泛起暖意。
白梦粱声音太小,丰年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白梦粱知道李曜笑是因为他的试卷,他不想让李曜因为他的原因被老师批评,刚刚一冲动就站起来想替他解释,真的万众瞩目的时候却又慌了起来,但最近他进步不少,还是坚持小声把话说完:“李曜,是、是在笑我、我……”
丰年皱眉,“他笑你?”
李曜“嘶”了一声,感动荡然无存,无奈笑笑,得,不仅没解释成,还告了一状。
“……的试卷。”还好白梦粱慢吞吞地补上了后面几个字。
“什么试卷?”丰年低头扫了眼李曜桌子上的试卷,都是今年刚考过去没多久的真题,李曜让白梦粱把去年的真题做了?
丰年心里也跟着好奇起来,但毕竟是在课上,不好多问,便让李曜坐下了,吩咐道:“下课你俩带着试卷来我办公室。”
办公室里,丰年翻着白梦粱的试卷,因为李曜已经给简单批改过,所以看起来很方便。
李曜搬了两个凳子和白梦粱坐下,心情复杂地卖了个关子:“年哥,给你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