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沉寂,李青溪压根不敢看他的表情。
但此事是她做的不对,该道歉还是得道歉:“是我失礼,对不住岑世子。”
岑浮舟不动声色:“也不知道李姑娘这句对不住,是所为何事。”
李青溪汗颜。
她能听懂他的意思。
之前在李家她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还说他是癞蛤蟆,也没给人道歉。
现在,说人家坏话又被抓了个正着。
她需要道歉的地方可太多了。
她咳嗽两声,面色尴尬。
好在一旁坐着个韩烨,见状赶紧打圆场:“好了,一些小事何必如此计较,大家都是朋友嘛。”
岑浮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倒是没否认他的话。
角落里,李芷兰一直看着岑浮舟。
若说她本来还怀疑李青溪是在胡说,谁曾想岑世子竟然说自己是来寻女婢的,相当于亲口承认了。
一时间,她心中岑世子高岭之花的形象迅坍塌,惊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于是,这小小隔间里,只有韩烨与李青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李姑娘看着身子已然大好了,此番逢凶化吉,实在是幸事。”
“多谢韩公子挂怀。”
“也不知为你诊治的是哪位大夫,当真妙手回春。”
……
正扯着闲话,凌风踏步而来,恭敬道:“世子,属下已探明那举子住处,还请移步。”
岑浮舟眼皮一跳,放下茶盏便出去了。
“今日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李姑娘改日再叙。”
就连韩烨都挂上一副正经模样,迅离开。
见他们都走了,李芷兰带了些好奇:“大姐姐,岑世子他们怎么走的那么急?”
李青溪摩挲茶杯:“他们是为了春闱受贿案。”
她犹豫了一下:“可是岑世子并非官身,也能插手朝政吗?”
李青溪笑了一下。
谁说非要官身才能插手朝政?左右不过是天子一句话而已。
前世春闱后有举子告御状,说自己的答卷被替换了,皇帝震怒,下令彻查。
彼时,岑浮舟在宫宴之上与状元郎研讨策论,针锋相对之间他竟还赢了,皇帝大为开怀,夸他是惊世之才,特许他无功名入朝堂,顺带还将春闱一事交给他全权处理。
外人都说这是圣上看重镇北侯世子,可事实并非如此。
李青溪记得,春闱之事几乎是把京中高门世家都牵扯了进去,岑浮舟要查此事,难免就会成为他们的敌人。
而且特许他无功名入朝堂,也引起了民间举子的不满。
两头都不讨好,只要他行差踏错一步,就会尸骨无存。
前世那段日子岑浮舟过的很艰难,她也为他焦心,只不过如今都与她无关了。
“该回去了,走吧。”
她领着李芷兰往外走,谁料到了门口处她去结账,不过一个转身人就不见了。
“二小姐呢?”
她看向伺候的丫鬟杏儿,她指了指外面:“小姐刚捡到了岑世子的玉牌,追着去给他送了。”
“……”
该死的!
李青溪忍不住骂娘,她赶紧追上去。
宝南巷深处一户人家,院门紧紧闭着,岑浮舟等人正往里走,凌风道:“这就是那上告的举子郑春海的住处,他……”
岑浮舟忽地变了脸色,快步走过去,离得越近,那股子淡淡血腥味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