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听错吧,整本狱规虽然不厚,但条目很多,洋洋洒洒也是有数千字的。
他疯了吧,让她抄十遍。
温离并未回应她的质疑,而是道:“写不完不能回去睡。”
“这……”
时亲咬牙,就算心里再怎么不爽也只能憋着。
她深吸一口气,蘸墨落笔,开始抄写。
时亲没有刻意练习过书法,抄书对她来讲挺折磨的。
不过她就当练字了。
屋内十分安静,落笔声音清晰可闻。
时亲抄了两遍之后,瞄了眼温离。
暖黄色的烛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出清冷俊逸的轮廓。
男人微微垂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长睫在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神情专注认真。
不过下一刻,男人敲了敲桌面提醒。
时亲这才回过神来,试着把注意力放在抄写的纸上。
她困了。
白天先是给曳子疏治疗,接着又是去天字乙号打探,刚才还在制定出逃计划,整理路线。
时亲晚上本以为终于能好好睡觉的时候,他居然把她拽过来抄写?!
眼下,时亲一个劲儿地犯困。
时亲的神识还在恢复阶段,睡眠很重要。
她写着写着,毛笔下的文字笔画就变成了看不清的蝌蚪线条。
脑袋好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时亲的脑袋一点一点垂下。
总在即将磕到桌子的时候强行睁开眼睛继续写两笔。
啪嗒……
墨汁滴在纸上晕染开来。
时亲直接趴在桌上枕着胳膊睡着了。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已经脱衣上床了。
温离很早就注意到她犯困了。
不过他一直没有出声。
他看着她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
比她又警惕又淡漠的样子好多了。
女人呼吸均匀平缓,衣裳自然地半垂,明眸紧闭,好像卸去了所有防备。
他伸出手,去拿她手边的抄纸。
半入梦境的时亲感受到细微的动静,恍惚间感知告诉她有东西在靠近自己。
时亲猛地睁开眼,条件反射地一把抓住试图靠近她的东西。
入手温暖。
时亲眨了眨眼,才看清自己攥得是温离的手。
她的眼中困意未退,不过还是捕捉到了温离略显惊讶却很快平静下去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