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同壤驷胤争论那些陈词滥调。
生都生了,都能四处闯祸了。
还能塞回去不行。
而且看这架势,小狐狸已经基本被壤驷胤养成了傻白甜。
两族继承人?
实在太难为他了。
钟离月华不想同壤驷胤说话,推开他,脚下踉跄了一下,径直朝着前方走去,他身上很黏,这么多血,总不能是黑狗血,这味道分明就是龙血。
算了。
壤驷胤那么大体格失点血也没什么。
他双手攀住池子的边缘,刚要试图爬上去,就被人抓住手臂往后一拧。
很显然钟离月华这幅拒绝交流的样子惹怒了壤驷胤。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那神情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乌云密布的天空,压抑而又危险。
壤驷胤不明白钟离月华为何突然如此抗拒自己。
“你知道吗?你总是在理亏的时候才不肯说话,一副自己没错的表情。”
太过分了。
壤驷胤杀他一次不成。
现在就是想气死他。
钟离月华用力推开壤驷胤要上岸,然而,壤驷胤岂会轻易让他离开。
就这么一推一拉间,钟离月华因向后趔趄了一下,两人的都失去了平衡,脚下的地面仿佛也变得无比湿滑,两人朝着那血水之中栽去。
钟离月华本就是狐狸,天生对水有着本能的恐惧,在即将入水的瞬间,他的身体不假思索地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了壤驷胤的脖子。
刹那间,“扑通”一声,两人一同栽进了血水之中。
血水瞬间将他们淹没,壤驷胤奋力挣扎着将浸了水的外袍脱下,血水被外袍带起一片浑浊的涟漪。
壤驷胤将人抱起来,钟离月华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大口喘息,缓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跟壤驷胤姿势暧昧,那两只龙爪子正按在他腰上和大腿上,钟离月华脸上神情如同被打翻了的彩墨。
“放开我!我要上去。”
钟离月华这会狼狈得厉害,外袍泡在了水里,浑身上下剩一件贴身衣物,因着是白狐所化,全身的毛发颜色都很浅,雪白的睫毛和头发,发尾都被浸了红,还在一滴滴往下滴落着血,尾巴和狐耳都跑了出来。
因为不小心呛进了几口龙血,现在觉得浑身都在隐隐发热。
龙血是有催情作用的。
壤驷胤提着钟离月华两条雪白滑腻的大腿,而后把他放着坐在了池子边。
“跑什么?”
钟离月华雪白的睫毛湿漉漉的,嘴唇上都沾了一抹红,悬着晶莹的涎水,两只狐耳蔫蔫地垂落了,看起来委屈得紧。
“你的血把我的毛弄脏了!”
那条原本蓬松的大尾巴此刻被浸透的血水,毛发黏成了一片,垂落下去,丑陋至极。
壤驷胤知道钟离月华爱干净,一身雪白毛发更是爱护得紧,沾了一点灰都不行,以前在床上,壤驷胤趁着他神智不清醒,诱哄他放出来过,毛发上就沾了点别的东西,钟离月华醒来后,气得脸红耳赤,半个月没让他近身。
实在点是爱干净,实则就是臭美,衣物每日都要换,虽然大多乍一看都是白色的,可暗纹和内里全部都不一样,且要最新的。
他们成婚后有一日要出门。
壤驷胤帮他收拾行囊,在一众白衣中艰难挑出了回纹竹和云纹鹤两件衣裳。
他才知道原来衣袍有这么多讲究。
壤驷胤没说话,随后拿起一件衣服套自己身上,起身拿起一旁的外袍披在钟离月华身上。
钟离月华刚想说什么,整个人就被打横抱起出了房间。
真是士可杀不可辱。
钟离月华刚要掀开衣袍,壤驷胤像是提前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开口说:“外面有人在扫地,你若是想让他们看见你这幅样子,就把衣服掀开。”
果然下一秒钟离月华安分了,甚至往壤驷胤怀里缩了缩。
又要面子得很。
到了浴池,钟离月华察觉到身下一湿,便挣脱开头顶的衣物,壤驷胤将那尾巴往水里浸去,动作熟练得像,温热的水在尾巴周围泛起一圈圈涟漪,随着他手腕轻轻晃动,长长的毛发都在浮荡,从尾巴尖到尾巴根,壤驷胤动作认真又细致,狐毛蓬开来又被收拢。
狐狸的尾巴自然是不能随便被触碰的,就像龙的逆鳞。
钟离月华被他搓得脸红耳赤,只觉得是刚才的龙血发挥了作用。
“要搓耳朵吗?”
钟离月华背对身去,飞快地捧了两捧水搓自己耳朵,这池子里放了很多花,是钟离月华最喜欢的味道。
钟离月华刚刚搓完孤耳,耳朵尖还带着一点被揉搓后的红晕。他爬上去,拿着干净的白巾擦着头发,抖落尾巴上的水,回头,眼睛里带着明显的嗔怒,狠狠地瞪了壤驷胤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