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薯乾果然躺在那。
陈聿把手举成喇叭形状,「番薯干!起床了,太阳晒脸咯!」
番薯干睁开眼,他昨天吃饱了,状态不再那麽差,他朝陈聿伸出手。
陈聿轻车熟路地握上,把人拉上来,却一下忘了自己身上有伤,肋骨一阵刺痛,手一松,差点一起摔下去,好在他憋了一口气,撑住了。
两人坐在围墙上,四只腿晃啊晃。
番薯乾没接过包子,反倒怔怔地看着他,然後用指腹摸了摸陈聿的嘴角。
「嘶。」陈聿往後缩了下,「啊痛死了。」
番薯干忽然跳回了阳台,从角落地扒拉出来一瓶东西,是之前陈聿给他带的碘伏。
陈聿就这麽伸着脸,让番薯乾的脏手给他涂。
涂完了脸,番薯干继续盯他。
陈聿只好把衣服也掀起来,肋骨丶後背和胸口全是一条条有五厘米宽的淤紫,层层叠叠的,「没破皮,用不上碘伏。」
番薯干看了一会,默默垂下眼,拧紧碘伏的盖子。
陈聿蓦地笑起来,双手捧住番薯乾的脸使劲揉,「你心疼我啊,明明身上的伤不比我少。」
番薯乾没打开陈聿的手,只是看着更不开心了。
两人三两下吃完了包子,跳下来,去玩了。
番薯干第一次出来是非常害怕的,有车经过都能吓一大跳,浑身僵硬得走不动。
陈聿只好牵住他,慢慢带着他。
久而久之,番薯干只要一出来,就会习惯性地牵上陈聿的手。
这一片别墅区很大,番薯干单是参观每家人的装修是怎麽样就觉得很有趣,头如狐獴一样转来转去。
那麽大的房子,那麽漂亮的灯笼,那麽大那麽宽的车。
两人紧紧牵着手,走到下一家,番薯干立刻走不动道了。
只见这家种满了五颜六色的植物,不仅院子里面,连外面丶墙上都挂满了,番薯干微张着嘴,全部看了一遍,最後停留在一棵绿色的毛茸茸上。
看了起码五分钟。
「喜欢?」陈聿问。
番薯干不理他,只好奇地盯着看,下一秒,这棵圆鼓鼓唰地升了上去,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土坑。
陈聿把它连根拔起,像拎着一只绿色兔子一样,他豪气地塞到番薯干手里,「诺,给你。」
番薯干常年面无表情的脸终於有了点变化。
然後陈聿第一次看到番薯乾笑,很开心的模样。
两人丝毫没有这个东西不是自己的自觉。
等回到小阳台已经快天黑,番薯干还是爬不上去。
陈聿只好先上去,把人拉上来,自己再走。
番薯干站在下面,小心翼翼地拎着那棵绿色毛茸茸,仰起脸看陈聿。
陈聿站在墙上,「那我走了。」
番薯干不点头了。
「陈聿!」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