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把葡萄籽弹进鎏金盂,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吉时已到,爱卿该登台了。”
比武场设在御花园演武台,四周乌泱泱围满宫女太监。
我望着兵器架上寒光凛凛的青龙偃月刀,腿肚子直转筋。
“第一局,文试!”
司礼监掌印太监扯着嗓子喊,
“请韭菜公公作催妆诗一!”
台下爆出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我攥着狼毫笔,盯着宣纸上晕开的墨点,突然想起今晨替陛下更衣时,他腰间那枚蟠龙玉佩泛着诡谲的光。
“快写呀!”
不知谁扔了颗花生砸中我冠。
我深吸口气,挥毫写下:
“韭菜开花不见籽,御前当值二十年。若要问我心头好”
最后一笔尚未落下,忽闻破空之声。
金镶玉的弹弓子“啪”地打飞宣纸,陛下慵懒的嗓音从梧桐树上传来:
“韭菜公公这诗,倒比御膳房的醒酒汤还酸。”
全场哗啦啦跪倒一片。
我仰头望着枝叶间晃动的明黄衣角,突然福至心灵:
“最后一句是只爱明黄不爱红!”
树上传来闷哼,接着是重物坠地的声响。
陛下揉着后腰从草堆里起身,手里还攥着半块桂花糕:
“好个只爱明黄来人,赏韭菜公公二十个金锞子!”
“那比武招亲”
司礼监掌印太监捧着诗稿不知所措。
皇帝突然夺过青龙偃月刀舞了个花枪,刀尖直指我鼻尖:
“第二关武试,朕亲自当擂主!”
我盯着离眼球仅半寸的寒刃,突然瞥见陛下用口型说"闭眼"。
本能地合上眼帘的刹那,刀风擦着耳畔掠过,斩断我腰间玉带。
“皇上威武!”
欢呼声震得麻雀乱飞。
我提着松垮的裤腰欲哭无泪,忽觉掌心被塞入温润物件——竟是那枚蟠龙玉佩!
陛下背对众人冲我眨眼:
“此物抵得过千军万马。”
最终这场闹剧以"无人能胜圣上"告终。
只是翌日各宫娘娘突然开始酷爱明黄色,连御猫项圈都换成了金丝镶边。
而我的枕头底下,至今还压着半块沾了桂花香的玉佩。
---
《九:冰窖惊魂夜》
中元节那日,我奉命去冰窖取西域进贡的寒瓜。
推开玄铁门的刹那,阴风卷着冰碴子糊了满脸。
“韭菜公公可得快些。”
掌冰太监往我手里塞了盏气死风灯,
“这门锁上月卡死过两个”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咔嗒"脆响。
我举灯回照,只见青铜锁头正咧着嘴冲我狞笑。
“来人啊!”
我扒着门缝嘶喊,呼出的白雾瞬间凝成冰珠。
黑暗中突然伸出温热手掌捂住我口鼻,龙涎香混着冰霜气息钻入鼻腔。
“别嚷。”
皇帝的声音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