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的门被关上,江户川乱步被一个人留在了里面。他撇了撇嘴,把没受伤的那条腿盘到了病床上。
与谢野晶子刚才给他包扎的时候一直絮叨个不停,他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开始发痒了。但他还不能在与谢野面前掏耳朵,不然只会被对方认定听讲不认真而从头再说一遍。
天知道他都能倒背那些话了。
悬空的另一条腿不自觉在床沿外晃悠起来,他下意识又想到了刚刚在走廊里碰到的金发男人。
虽然以前没有任何交集,但组织里每一个正式成员的资料他都记在脑海,那个人是代号波本的情报专家。
奇怪之处就在这里。
他们之前完全不认识,顶多是相互知道对方存在的程度。但今天波本看他的眼神明显不对头,就好像……
——像是在看一个已经认识了很久的熟人一样。
他确定以及肯定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问题,可波本的表现也不像是演技。不如说他其实是想演出与自己素不相识的模样,但大概是琴酒带着他从转角之后出现得太过突然,一瞬间下意识的反应是没法掩饰的。
蹩脚的演技骗得过琴酒和跟在波本身后的小孩,但骗不过他名侦探江户川乱步。
“……嘶。”思绪忽然被一阵痛感打断,他不小心晃着腿让床架碰到了伤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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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乐极生悲的生动写照。
这次江户川乱步老实了,下意识把坐姿都端正了不少。
那么会是因为波本的另外一重身份吗——他把思绪拉回了刚才戛然而止的地方——警视厅的公安,名叫降谷零的秘密情报人员。
江户川乱步这个名字,在他进入组织之后的这段时间里确实有点太活跃了。虽然没有拿到市警方面的案件卷宗,但用一袋仙贝担保,降谷零肯定从这一渠道了解过有关自己的事。
但还是不能解释他为什么会露出熟人一样的神态,那不像是一个公安看待逃犯时的眼神。
所以是存在另一个自己,而那个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和降谷零接触过吗?
即使匪夷所思,这也是现阶段而言最有可能的可能。
这个人还能躲过所有无关人员,只和降谷零一个人接触,并且完全不影响他的日常行动,能达成以上条件的方法……
江户川乱步下意识抬手掩了一下嘴巴。
这想法违背物理常识,但除非时空出现了错乱,才能使今天降谷零的行动变得不再违和。
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接下来会怎么行动?
江户川乱步漫不经心的表情里,逐渐染上了兴致勃勃的颜色。
事情好像变得有趣起来了。
。
降谷零在当天晚上把立原送回了新人训练营。
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完璧归赵,训练营的教官都有点惊讶,毕竟以前从这里出去的孩子很难全须全尾的回来。
不对也或许只是被某个恋童癖庸医给影响了印象,其他人都没那么恐怖的,只有他总会用各种各样的医学研究让孩子们遍体鳞伤。
降谷零面色如常地离开了新人训练营。
直到行至无人处,他才放松表情出了一口气。
那个破孩子还真是能给人找麻烦。
如果想让荻原成浩安安全全地活下去,就得让朗姆从一开始就不对赤司动任何歪心思。那么就得先解决他与组织起关联的契机,那个叫傅川信的政客。
立原道造能派上用场,所以他在跟对方谈过以后,就好生把人送了回去。
不过还是挺麻烦的。
他工作已经多得堆积如山了,现在还额外给自己加没有必要的班。
……好吧,勉强也算有必要。
。
降谷零今天已经是第三次站在这扇金属制的大门前了。
门里有两个人。一个抱着枪,才刚因为琴酒的通讯而有些走神。另一个被锁链铐住,除了笔与满地的稿纸之外摸不到任何东西。
他按了按脸上的防毒面具,再次一脚踹开了门。
。
“你要把我随便丢给其他人吗?”
他把这孩子拎到了波洛咖啡厅,再度说出了打算送他去公安安全屋的发言,“你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