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甜怎么会突然到祠堂来是一个问题,但她变形的脸却令人感到更加恐惧,这已经超越的人力和人的想象,只让方淮曳感到浑身发寒。
方之翠已经从她的表情里感受到了变故,人还没回头,已经眼疾手快的拉着方淮曳往旁边一躲,她们刚刚挪开脚步,面前的一排书架便已然被狂冲过来的方知甜撞翻,随即是一排接一排的书柜出于连锁反应翻了个彻底。
煤炭终于感受到了危险,浑身的毛都炸开,冲那片废墟里呲牙发出低鸣。
“走,”方之翠没有来得及回头,拉着方淮曳,冲方青月招呼一声便往外走,却发现大门和在道场的仓库里一样,怎么都打不开。
“我们必须把方知甜抓住,”方淮曳抿了抿唇,“我要问清楚。”
方青月已经机灵的挪到了窗户边,她一把便推开了窗户,大声说:“这边可以走。”
在书堆里跌倒的小小身影现在已然蠕动着爬了起来,她的信子吐了又吐,手脚并用的朝方淮曳再次冲了过来。
方青月一阵眼疾手快,趁机往窗户外翻,随即便往这间屋子的正门走去。
被方知甜关上的门只有从外面才打得开。
方之翠拉着方淮曳再次一闪,方知甜扑了个空,大门恰巧打开,方知甜便就着惯性冲了出去。
方之翠也趁机拉着方淮曳往外跑去。
“方知甜,你去关了祠堂的大门,谁也不准进,”方淮曳高声说道。
方青月闻言连忙往那一头跑去,煤炭跑得最慢,但不知怎么,对方知甜尤其警惕,甚至挡在了两人面前朝她低吼起来,爪子也不安的在地面磨动。
方知甜的注意力始终在方淮曳身上,她刚刚往前走一步,煤炭猛得朝她扑过去。
方之翠眼疾手快,连忙拉住了煤炭的绳子。
煤炭是只名副其实的大黄狗,并且胖得和拉布拉多似的,方知甜要是被咬一口,怕是要命。
煤炭没扑过去,方知甜却已经朝着方淮曳扑了过来,哪怕已经有了点准备,方淮曳还是被扑得一个趔趄,但她也一把攥住了方知甜的手臂,随即反扑,将她压在了地上。
“放开我!”方知甜的声音沙哑,发狠挣扎着,她细长的眼睛盯着方淮曳的脖颈,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方淮曳这一次没有避让开来,只觉得脖子上疼得要命,仿佛被叼走了一块肉。
“方淮曳,”方之翠惊慌的走过来,一把倒抱起了地上的方知甜,然后又将人背对着自己压在了地上,恰好方青月已经关完门过来了,“方青月!快过来!”
方青月目光挪到方淮曳已经红成一片的脖子间,瞳孔微缩,连忙跑了过来帮忙按住依旧在不断挣扎的方知甜。
方淮曳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疼得她差点哭出来,人最脆弱的地方被咬开了一个口子,像是蛇一样的牙印,只有两个洞,一摸就是一手的血,是能感觉到的深,要不是方之翠及时把方知甜拉开,她说不定真被咬死了。
方淮曳连脸上的笑都保持不住了,她捂着脖子面无表情的走到方知甜面前,染血的手一把抓住她的头发,“你是谁?怎么到方知甜身上的?为什么要杀我?”
方知甜痴痴的流着口水,眼睛无神,只在喃喃自语什么。
方淮曳凑近了去听,听见断断续续的话,“快一点、快、一点……杀了她、杀了她……不然就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方淮曳连忙问。
方知甜却突然尖啸起来,她尖声重复着一句话,“要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她的话让方淮曳也着急起来,连心口都跟着她的话砰砰直跳,连音量都大了许多,近乎质问。
方知甜的尖锐叫声戛然而止,她定定盯着方淮曳,目光灰败,最后仿佛快被掏空了,轻声说:“已经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杀了你了,我没机会了。”
方淮曳咽了口口水,“到底是什么意思。”
方知甜再也回答不了她的话,她说完这句话便晕了过去。
方淮曳愣愣看着她,总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杀她。
方淮曳想不通。
她有些迷茫的抬头看向方之翠,“她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想,方知甜身上的东西,不会再来了。”方之翠轻声说。
方淮曳眨了下眼,就这么不会再来了?就这么轻易?
她有一种现实和想象不匹配所导致的轻飘飘,怎么会呢?
“可我还是一无所知,她到底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