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玠扶住侧颈,不露痕迹端量祝荷神情:“行。”
这时,所有看热闹的人都走了。
周围安静沉默。
周玠启唇,问:“你不会就这样怕我了吧?”
“怕什么?”
“先不提你打人的事,你都用匕首胁迫过我,还用手掐过我,说要借我的命用一用,可你看到我怕你了?”祝荷漫不经心翻旧账。
周玠听得心虚,神色颇不自然,他嘴硬道:“都过去的事了。”
“是啊,都过去了。”祝荷盯他,腕骨上的金镯子厮磨肌肤。
她慢声细语说,“放心,我喜欢你,所以我不会在意,今儿虽然是被吓到,但我更多的是心动,我喜欢你为我动怒的样子,很好看。”
祝荷浅浅微笑,随即踮起脚,在周玠颊边啄了一下,她吻得很轻,像花瓣飘过水面,却在水面留下层层涟漪,搅弄一池春水。
周玠心跳如鼓,耳垂烧热,无声嘀咕一句什么,他目光灼热,哑声道:“想亲死你。”
祝荷摇头,笑道:“不行。”
周玠甩头,失落又烦躁,脖颈微微鼓起青筋。
为缓解内心心悸与渴望,周玠转移注意力,视线停在祝荷湿润的眼睛上。
“你哭了。”
祝荷:“不哭怎么办?”
“你不让我处理。”
“我自己来更好。”
周玠:“你跟管河丫说了什么?”方才他瞧见管河丫,面色阴沉如水。
祝荷:“坦白真相。”
从勾搭上周玠后,祝荷便让他手底下的兄弟去调查张尚越这个秀才,一经调查,祝荷发现不少有趣的事。
当然,除了张尚越,祝荷也打听好了管河丫的事。
此妇性格蛮横泼辣,妒忌心强,喜欢管张尚越,而张尚越不喜被管教,两夫妻几乎天天吵,和张尚越的感情并不好。
张尚越或许不喜欢管河丫,而祝荷从方才的接触判断,管河丫很喜欢张尚越,即便知悉他所做之事,却不敢相信,说她空口无凭。
那便拿出证据让管河丫相信了。
另一方面,打听归打听,说来只是祝荷的提前准备。祝荷暂时没有找张尚越麻烦的想法,不过既然眼下麻烦主动找上来,自是要应对。
“我有事想请哥哥帮忙。”
“你要我帮你什么都可以,不过荷娘,我有句话要告诉你,我不会管你以前的事,但你以后都归我的。”
“你是我的。”
周玠在暗示祝荷,他晓得祝荷以前和张尚越的事,但他只在意现在,只要祝荷从一而终。
闻言,祝荷眼未眨,与周玠视线交织,诚恳道:“我当然只喜欢哥哥了。”
。
阿三和周玠把今日在街上买的东西提到屋里。
“你不收留我?”周玠问。
“我小叔在家。”祝荷回答。
周玠冷哼。
周玠与阿三离开后,祝荷拾起一束油菜花和五本书到西屋。
这几日,祝荷忙着买东西,忙着和周玠“打情骂俏”,几乎每天都回来得很晚。
因与骆惊鹤相处时间少,两人依旧生分,直到现在祝荷也没听他说过一句话,全是祝荷在说,他永远沉着一张苍白的脸,瘦骨嶙峋,阴鸷冷漠,死气沉沉。
祝荷以平常心对待骆惊鹤,因经历有重合的地方,她把他当做过去自己的某个部分,有时间便过去与他说说话。
没别的意思。
捕捉到脚步声,骆惊鹤立刻转过身体看书。
祝荷进来,把书放在桌案上,照例换新鲜的油菜花。
“惊鹤,这是我在书铺给你挑选的五本书。”
骆惊鹤体弱多病,却天资聪颖,是骆家唯一会读书写字的人,骆惊鹤被困在这一方狭窄天地,读书是他唯一的爱好。
以前都是他哥哥去书斋帮他借书看,现在是祝荷给他买书看。
骆惊鹤低声咳嗽,他的风寒前不久痊愈,气色好了些许,只是躯体病弱,又开始咳嗽了。
祝荷道:“身上的伤可好了?”
骆惊鹤捏住书角,摇头。
他不说话,却偶尔会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