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瓦夏掰了掰手指,数着「砂金」嘴巴里的“又”字,小声说道,【和……下雨了一样大?】
【是的,和下雨了一样大。】
每一场雨都是母神的恩赐,每一点的“巧合”也都是母神垂下的目光,砂金将自己交到芬戈妈妈手中,芬戈妈妈也用一次又一次恰到好处的小小祝福将砂金养大至今。
每一个埃维金人都该是芬戈妈妈最虔诚的信徒,自砂金内心而生的「砂金」也不例外——「砂金」是否真实的存在,这并不重要;芬戈妈妈是否真实的存在过……
那也不重要。
过去小时候的砂金对芬戈妈妈还曾有疑问与不解,而那些冒犯与亵渎的念头在长大之后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在那样悲伤的世界之中,如若连信仰都不复存在,埃维金的血脉又该怎么说服自己忍受无尽的贫穷与痛苦、只是为了死亡而努力地生活下去?
于是,砂金也成为了一名标准的埃维金人。
【我始终坚信一点,我们遇见的每一次“意外”都是芬戈妈妈的精心安排、从不例外。】
母神这么安排,必然有祂的用意,「砂金」不打算过于干预此事。
伊达航这个最该有反应的人都没什么反应,那「砂金」他还急什么?
【而且,】「砂金」撇了一眼在伊达航走后就跑到健身室、“怒”而举铁的某个家伙,【他今天晚上注定要失眠了,你确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让他在好不容易疲倦的入睡后再做一个噩梦?】
卡卡瓦夏顿时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了不了,那我们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吧!】
什么伊达航,什么吹风机,卡卡瓦夏是乖宝宝,卡卡瓦夏什么都不知道!
……
所以,为什么吹风机会是热的呢?
拒绝了砂金的相送后,伊达航一个人走在路上,神情却不似在砂金家时那般轻松,面色微沉,答案跃上了心头,
因为它刚被使用过。
而且使用的目的也并不“寻常”,触手的余温让伊达航想到了砂金身上的睡衣、还有未凉的床辅被褥。
可伊达航想不通砂金为什么要那般作假骗他?
会和降谷他们有关吗?伊达航忆起一路的“风波”,公安究竟是为了在引起砂金注意之前、撤走人手而拖延他,还是为了替砂金掩盖些什么而阻拦他去撞破现场?
砂金真的不知道公安的存在吗?
可砂金有什么好瞒着他的?
背着他偷偷又去打小钢珠了?但这种“小事”犯不着让公安为他出手打掩护吧。
还是记忆恢复了?
左思右想,除了砂金的神秘身世,伊达航想不到砂金有什么能和公安搭上关系的地方,出院之后、砂金一直都很听话老实,那有问题的不就剩下砂金的“过去”了吗。
而且,砂金的过去恐怕不是简单的“拐卖案件的受害人”一词就可以全部概括了的。
想通这一点,伊达航心里有一种自家的小猫崽子、在他没注意的时候,突然长成了一只豹子的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但豹子还在努力地收敛利爪、毫无警觉在他面前翻肚皮装乖巧,伊达航思绪乱了几刻后,还是选择了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当初能面不改色地对着教官、张口就是一通胡言乱语的伊达航演技也不逊色于砂金本人,他没让砂金觉得到异常。
砂金是个“好孩子”,直到现在伊达航也这么认为——虽不清楚那张欠条上的“60”意味着什么,但伊达航知道那肯定不是随便写下的一个数字,砂金对他们的感情是真实的。
不去过问,
因为他会自己去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