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月算什么?野种而已。
就算相似又怎么样?江家只有两个女儿,姐姐和她,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她努力平复呼吸,克制如潮水一般在身体蔓延的嫉妒与恐惧时,房门骤然被敲响。
江怜言惊弓之鸟般骤然坐起身:“我在练舞!”
脱口而出时,她才发现自己声音几乎破碎。
门外,江逾微一皱眉。
以前,她从没听过江怜言用这种不耐烦的语气说话。在她眼前,少女向来乖巧温柔。
“时家的时微找你。”江逾忍住想法,问起正事,“你和她有交情吗?”
江怜言一怔:“姐姐?”
她立即打开门,江逾穿着衬衫,眼眉间郁色很重,格外疲倦。
只有在江逾眼前,江怜言才能感觉到安全感。她知道,无论怎样,姐姐都会无条件支持她,做她永远的支柱。
像是漂浮的心找到靠岸的船,江怜言几步上前,环住她的腰。
泪水模糊眼瞳,她尽力忍住,才回答江逾的问题:“我不认识时小姐。”
已经发育的身体骤然紧贴,江逾眉头紧锁。事实上,她并不习惯与任何人的肢体接触,只有江怜言是意外。
但这个意外,也是因为对方是‘怜言’,是她的妹妹。
可因为江落月,江怜言突然意识到,无论江落月是不是自己的妹妹,江怜言都不是‘怜言’。
她们没有血缘关系,自然也不该像亲人一样亲昵。
江怜言埋在江逾的肩头,嗅着对方身上熟悉的香水,还没来得及哭诉,手却突然被攥住。
她怔然,还没回神,便被江逾毫无犹豫地推开了。
身体失去倚靠的支柱,尚存的温度顷刻消失,她几乎茫然地看着江逾,不解道:“姐姐?”
“你已经长大了,不该再和我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传出去影响不好。”说完,江逾避开她的视线,径自转身,“现在穿好衣服,去见客人。”
……影响不好?有什么影响不好?她们不是姐妹吗?谁会因为姐妹的拥抱而误会?
除非——
除非在江逾心里,她们已经不是姐妹了。
仿若晴天霹雳,江怜言一时难以动作。
直到佣人小心翼翼再次催促,她才仓促地披上外套。
脚步阵阵,回荡在耳畔。
被背叛的怒火与难堪萦绕在心尖,正当江怜言大脑空白,只想找江逾讨要一个说法时,她看见了客厅里的两人。
江逾神情阴郁,与她相成鲜明对比的,是着装休闲的时微。
女人抿着咖啡,见到江怜言,倏地笑了一下,缓慢起身:“我还有公务要忙,就不打扰了。”
有人送客,有人注意到江怜言,小心翼翼叫她。
这声“怜言”仿佛某种咒语,瞬间吸引了静默中的江逾注意。
“姐……”
一声亲昵的称呼还没*叫出,江逾骤然质问:“江兰蕙之所以去找江落月的麻烦,是因为你?”
江怜言愕然,下意识否认:“怎么可能,我根本……”
下一秒,手机被重重拍在茶几上。
屏幕内,是江怜言与江兰蕙商谈这件事时的监控。由于傲慢,江怜言甚至不屑于找个私密的地点与对方对话,只想尽快解决。
“毁了她,无论怎样,都有江家为你兜底。”
江逾重复她当时说过的话,江怜言瞬间脸色苍白,想去碰江逾的手,却被一把推在沙发上。
她听着江怜言抽泣解释不是故意的声音,想到的,却是今晨找人弄到的江落月dna样本。
“三天。”江逾突然说。
江怜言声音骤然一顿,抬眼望着她。
“dna检测结果,最早也要三天。”
留下这句话,江逾离开了江家。
看着紧合的大门,江怜言如遭雷击,第一次真正地痛哭出声,可现场,早已没有了只属于她的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