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到了房门拐了个弯:“师尊,我今晚想住你房间。”
“师尊,”他半倚在君昭的门框上,长发披散,眼尾勾起一抹媚色,“可以吗?”
“不……”
“我晚上伤也疼,特别是心口,常常喘不过气,医师说,身边没人陪着很危险的。”
君昭打量他:“那你在幽昙宫是谁陪着的?”
洛九一挑眉,一副你敢问我就敢答的样子:“你真想知道?”
不想,即便知道大概率是没有,他也不想听到洛九这样故意气他,伸手推开了门:“进来。”
洛九立刻开心起来,虽然没有耐心,还是乖乖地陪着君昭下了半日棋,洗完澡换了药,兴高采烈地上了床。
谁知君昭居然和衣而卧,两个人两床被子,十分见外地睡到了最外侧。
“师尊,师尊,师尊。”
洛九唤他,“其实我还是骗你的,我晚上不会心口疼。”
“我知道。”君昭闭上眼睛,“睡觉。”
“你知道?那你还让我进来,”一条腿顺着他的被窝伸进来,“师尊是不是故意的,你也想……”
“不想,”洛九身上还有伤,君昭深吸口气,握着他的小腿想给他扔回去,“睡觉。”
结果那勾着他的小腿没回去,反而有一簇一簇地藤蔓缠了上来,叶尖无风自动,在他的身上轻颤着收缩。
君昭头皮发麻,呼吸一紧,忽然想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剑冢,第三层,那个池子里的……水草?
他转过身,缠绕的藤蔓寸寸而段,伸手捏住了洛九的下巴:“朝辞!”
洛九轻轻舔了下他的手指,笑得有恃无恐:“叫我小九嘛,师尊。”
“好了,别生气,”洛九真诚建议,“你也可以绑……”
他的话忽然停住了。
君昭掀开了他的被子,另一只手缓缓向下,洛九呜咽了一声,眼角的凤尾花摇摇欲坠。
“师尊……求你……”
洛九的眸子水汪汪的,模样分外可怜。
他惯会知道怎样叫人心疼,君昭并不允他,继续逼问:“除了这个还做过什么?”
“我还……啊,还用晚春叫过你起床。”
“还有呢?”
“嗯……故意打碎过你的杯子。”
“还有呢?”
“啊,故意,故意去找过幻梦蝶……”
“洛九,”君昭掐着他下巴的手上移,手指在他的口腔中搅动,沉声道,“戏弄我,看我为你着急,很开心是不是?”
洛九发不出声音,双手抓在君昭的脊背上,只能用晚春勉力与他抗衡,过了一会儿,夜色渐深,连这点力气都没了,晚春乖乖地垂在他的手腕上,被君昭一起举过头顶,又捞过来,在黏腻的潮湿里落下一个吻。
*
第二天方砚归过来的时候,君昭已经在院子里养花了。
洛九种的那几株桃树,君昭每隔几天都要来输一遍灵力,如今已经抽了枝结了苞,估计不久就要盛放,想到小徒弟说的满园桃花的样子,君昭嘴角不禁浮现了些笑意。
笑什么,人家是魔尊,小徒弟本来就是个幌子,想起昨晚逼着洛九交代的事,君昭的嘴角放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微风吹着花苞一动,轻轻拂过他的手心,君昭想起昨晚在自己手下盛放的那朵花,没忍住又给勾了起来。
“看这样子,你们应该是和好了?”
君昭回身看到方砚归,他跟着在那株桃花看了会儿,“这花都没开呢就笑成这样,怎么,桃之夭夭时,你是要娶妻?”
君昭这才移开目光:“有事?”
“这不是在小九墓前的时候见你和朝辞……怎么样,见到小九了吗?他现在如何?”
君昭只好将事情原原本本跟他说了一遍。
“洛九和朝辞是一个人?”方砚归心中掀了会儿惊涛骇浪,“果然,我就说之前朝辞对你的态度太过奇怪。”
“可是……”他打量了会儿君昭,难以置信,“你这么快就接受了?”
“没有。”君昭又开始想起昨晚洛九的“累累罪行”。
“师尊。”洛九打开门,揉着眼睛唤了一声,衣服虚虚披在肩上,锁骨处还躺着几个可疑的吻痕。
方砚归眼睁睁看着刚刚说了没有的人大步走过去,伸出给洛九拢好衣服,皱眉道:“怎么连个鞋子都不穿都下床了?”
洛九打了个哈欠:“师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