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泽不禁挺直脊背,俊朗的脸上露出一分痴色,“九郎,我看到天仙了。”
全场寂静。
一双双目光炙热的看着场中那抹纤细身影。
姜明月嫉恨万分,手中帕子被绞的稀碎,眼神阴戾,“得意什么,等会儿看你怎么同父亲交代。”
她们姐妹几个,各有所长,姜宛素日只爱跳舞,不爱弹琴,琴技更是稀松平常。
若她弹不好,惹怒九郎,爹爹定会将她嫁给朱家家主。
听闻朱家家主年过四十,膀大腰圆,头顶稀疏,最喜爱虐打房中人,姜宛去了只有等死的份。
稚儿焦急跺脚,“怎么办,小姐哪会弹琴呀,大小姐分明是故意刁难,这下糟了。”
姜家姐妹相视一眼,均露出讽笑,自家姐妹,几斤几两她们还是知道的。
姜宛这个草包,除了跳舞,琴棋书画是样样不通,这下有好戏看了。
姜宛目不斜视走到琴案旁甩袖坐下,美目瞌上,玉白的手落在琴身,轻轻抚摸。
许久没弹了,当初为了讨谢千砚欢心,她苦苦练琴近五年,指腹不知被磨破了多少次。
她没有天赋,学起来比寻常人慢了些,只能勤以补拙,日日练,夜夜练。
好不容易练成了,谢千砚却连听都懒得听。
指尖轻挑,一道刺耳的琴鸣声响起。
在场众人皱眉。
本就嫉恨姜家的其余家主讥讽喊道:“姜家主,你这二女儿是有名的草包,让她弹琴,岂不是污了九郎的耳朵。”
“空有美貌有何用,既不会弹琴,何必上前来自讨没趣,快快下去吧,莫要扰了九郎好心情。”
姜宛闭目不闻,指尖再次轻挑。
“筝!”
琴弦跳动,琴声刺耳。
姜家主面色已经黑沉,四周嗤笑声越加放肆。
“城东弹棉花的都比这好听,姜二小姐,若真不会便算了吧,莫要折磨我们的耳朵了。”有人大声喊道。
萧君泽愣怔了片刻,继而嘴角抽搐,“长得如此好看,没想到竟是个不学无术的花瓶,太幻灭了。”
谢九郎把玩杯盏,淡笑不语。
姜明月娇声道:“二妹妹素来胆子小,各位叔伯莫要怪罪……”
话未说完。
“筝!”又一声琴鸣,这道琴鸣与前两次格外不同,如凤凰泣血悲鸣。
院中寂静无声,谢九郎唇角笑意落下,眸色幽暗凝重。
姜宛倏地睁开双目,双手在琴弦上快速跳动,令人心神震撼的琴音在上空回响。
谢九郎握着茶盏的手定在半空,眼底划过笑意。
有趣,姜家有名的草包美人竟会失传已久的琴曲,《凤鸣》。
所有人愣在当场,琴音忽而高昂,忽而低沉,好似有凤凰在九天之上翱翔,历经情伤后催死悲鸣。
姜明月面色大变,尖锐的指甲抠入掌心,阴狠低喃,“怎么可能,她一个草包怎会弹如此好听的曲子,这曲子叫什么?为何我从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