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们实在忙碌。
这场对战下来,死者数百人,伤者千人之数,技术高超的军医去处理伤势重的,剩下的处理伤势轻的。
“酒呢!还有酒吗!”
有人连忙送上酒去。
此刻军医们眼中也只有伤者,没有其它,拿到酒就去忙碌了。
“纱布!拿纱布来!”
又有人拿来纱布。
忙碌不休,来往的兵士和军医都忘却了腹中饥饿,只想着如何让受伤的将士得到最快的救治。
直到再次入夜,伤员们方才处理得差不多,率领着军队回城的娄将军步伐沉重,纵使西辽那边比他们死得更多,伤得更多,也无人露出欢欣的神色。
视线在接受救治的伤员上慢慢扫过,娄将军眼神忽然一顿,定住脚步。
楚郁在为最後几名伤员包扎,伤员原本是昏过去的,经过处理後已经慢慢转醒,看到面前的莹白面容,微微低垂的琥珀色瞳孔,神情怔怔着。
“好了。”楚郁擡起眼,温柔开口安抚对方,“好好修养身体吧。”
“谢……谢谢……”
“不用。”楚郁说了这一句,就去给下一个人包扎伤口去了。
他的动作熟稔,没有任何生疏,只看侧脸,都能看得出来极为专注,而非做戏之举。
娄将军走了过去,因为怕引起骚乱,让受伤的将士因动作拉扯伤口,他并没有开口,只站在楚郁身後,神情复杂望着对方。
楚郁对别人视线是极为敏感的人,他转头,“娄将军。”
“娄将军……”
“娄将军……”
将士们看见娄将军,眼中一下亮出光来,口中纷纷出声。
听着将士们的呼喊,娄将军一一看过他们,红着眼眶开口道:“对不起……将士们,是我娄况对不起你们,让你们这麽多人受伤,这麽多人……”他无法再说下去。
衆将士忙道:“娄将军没有什麽对不起我们的,至少我们把西辽军打退下去了,没让他们成功攻城,为後面大军和军粮支援拖延了时间!”
“对啊对啊!况且西辽那边,损失可比我们这里重得多了!”
“是啊!他们五万大军,却被我们两万不到的人打得都退了好几里!!”
战事就是如此,拼的就是士气和威慑。
他们若後退一步,西辽那边只会士气大振猛攻过来,所以他们不仅不能退,还要打得狠,比西辽军还要狠,只有这样西辽军才会怕,才会退。
也只有如此,他们才能守住城。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楚郁站起身,看到了队伍後面的燕淮。
……
两军休整之际,是商议下次军事行动之时。
这一次,娄将军亲自派人来请楚郁,一处简陋房中,长桌上摆放着地图和城防图,诸位将领在场,娄将军道:“经过这次损耗,接下来西辽那里就疲力难以攻城,我们只需要守城,等到朝廷支援到来,如此就能彻底让西辽败退。”
“太子殿下,你看如何?”他侧头询问。
“娄将军所说,确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有将领出了声:“太子殿下,您与娄将军共同坐镇边关,不知道关于抵御西辽来犯,您那里是否有什麽不同想法。”
楚郁看向那名将领,缓慢道:“没有谁比娄将军更了解边关与西辽,孤虽为太子,在战事上却是一个门外汉,孤的想法,娄将军早便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