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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小鹿有心事(第1页)

第五十章小鹿有心事

见太子依旧沉吟,似乎并不完全赞同自己的主张,柳恪言适时补了一句:“殿下当知,南宫氏如今正位中宫,又颇得圣宠,一旦诞下皇子,便与殿下一样为嫡子之身份,为皇位第二顺序继承人。到了那时,南宫氏必然揭下‘韬光养晦’之假面具,届时殿下悔之晚矣。”

这句话正刺中谢玄心中最为隐秘的隐忧,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外祖打算如何阻止楼兰和亲一事?若皇上圣意已决,外祖又当如何自处?是否要我上书劝谏?”

“不,此事太子殿下定当置身事外。臣提前告知只是让太子殿下有个心理准备,以免被慕容诀那厮钻了空子。臣已备好正反明暗两手阻拦此事,请太子殿下不必担心。”

谢玄心中一惊,他从柳恪言的话中听出了决绝之意,这令他十分不安。可柳恪言不是市井冲动的莽夫,在波诡云谲的朝局中纵横这麽多年,一旦他决心去做的事情,任谁也是无法阻止的。

“外祖万事小心。”思虑半天,谢玄也只能说出这麽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以作安慰了。

这天正是井飒当值夜班,等到交接的时候已快到巳时了,他带着狐鹿姑准备前往区庐休息一会,最好凑和着吃个午膳,再出宫去。

走进院子,恰听到金吾卫们休息的排屋里传出高声说话声:“你们是不知道今天朝上的情形,柳相是当场下跪,摘下头冠,要辞相还乡而去哩!”

井飒一惊,自然地停下了脚步,他虽对柳恪言无好感,但毕竟牵涉到自己的生母和弟弟,让他毫不关切那显然是不合情理的。柳相竟然要辞相?什麽事情能将他逼到如此地步呢?

说话的显然是当日轮值大殿的守卫,见自己一言果然引得一衆追问,他更加来劲了:“你们道是为的什麽事?”

“什麽事?”衆人异口同声问道。

“柳相公然反对大郑与楼兰和亲,当庭与抚西侯慕容诀辩论,二人争得是脸红脖子粗,各说各的道理,一时竟然高下难定。柳相责问楼兰国一不扼河西咽喉,二不执西域牛耳,三又是个无信的墙头草,何以大郑定要与楼兰联姻?”

“说的有道理啊!”好几个声音赞同道。井飒回头看了一眼狐鹿姑,只见他紧抿嘴唇,显然也是专注在听的样子。

“那抚西侯怎麽反驳的?”这是谢仲平的声音。这小子,哪都少不了他。井飒在心里嘟哝着。

“唉,抚西侯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国之秘不可宣之于衆。大郑与贵霜已经势同水火,不可两立,而楼兰国虽不起眼,然而却是能改变目下均势的一颗重要法码。具体缘由,陛下尽知,一切由陛下定夺。”

“那皇上怎麽说的?”

“皇上一直不表态,任由二人唇枪舌剑地争了大半个时辰。後来柳相急了,当庭下跪摘下头冠,呈上笏板,说柳氏久居相位,堵住了衆贤才上升之路,求辞官归隐。”

“咦?这有点以辞相挟迫圣上表态的意思嘛!”这又是谢仲平的声音。井飒能想象出他边说边挠头的样子。

“还真是的。圣上貌似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这才开口说了。表面上是劝柳相莫要如此冲动,此事容後再议,就散朝了。”

“难怪得呢!”一个在二宫门处当值的新进金吾卫感慨道,“今日衆朝臣皆散去,柳相才一个人从大殿出来,看背影很是落寞的样子!唉,也不知以後会发生什麽。不过,他为什麽一定要反对与楼兰和亲呢?这楼兰是个什麽国呀?能让我大郑的朝堂争成这个样子?”

井飒忽然觉得肩膀一沉,一转头正碰上南宫罃有些铁青的脸,也不知他在身後站了多久,显然是已将方才排屋里的话听进去了。南宫罃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便上前一步掀帘厉喝道:“区庐本是供你们轮值时歇息之用,如何成了碎嘴闲话之地了?朝中要事岂是你等能随意置喙的?还不散去!”

有个国舅爷兼公爵世子的身份在那里,南宫罃在金吾卫中的地位自是无与伦比的,此时他这一声喝,所有的人自然不敢吱声,全都闭了嘴,从棉布帘後鱼贯而出,个个如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井飒觉得有趣,正准备和狐鹿姑开个玩笑,一回头,却发现人早已不见。

最近有关楼兰和亲的话题在长安城里满天飞,每听见一回,狐鹿姑都要闷声抑郁一阵儿,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一回定是也不例外。井飒在区庐里找不见他,一问宫门侍卫,说已经持腰牌出宫去了,便赶紧追了出去。

等井飒匆匆忙忙回到家中,却得知狐鹿姑根本就没回来过。他能去哪里呢?井飒这下才真正着了急。狐鹿姑在长安除了宫中的区庐与自己的宅子从没听说过有别的去处……等等,若说出了城,只能有一个地方了。井飒一拍脑门,骑上自己的坐骑,望安门而去。

三月的丰京谷,苍黄夹着青绿,与色彩斑斓的秋季相比,别有另一番青涩滋味。井飒来到当初与狐鹿姑摸鱼的那条溪水边,却没看见一个人影。关中那种饱满浩荡而又略带寒意的春风,不知不觉在丰京谷中竟变成了和煦温暖的习习谷风,井飒只觉得身上发热。

井飒驻马张望一番,突然听到了一种隐隐约约的隆隆之声,走马寻声深入山谷,迎面一道大瀑布从高高的山峰上跌落,飞珠溅玉,水雾中断断续续地闪烁出不断变幻的彩虹。

突然,从瀑布下的深潭旁传来了一阵沉郁悠扬的胡笳声,如泣如诉,苍凉而沉穆,如草原母亲在召唤自己的骑士儿女……是狐鹿姑!一定是他!

“小鹿——你在哪里?”

胡笳声戛然而止,然而却没有人应声。井飒转身,朦胧间看见了山花灿漫的山腰中一点玄影一闪而过。虽然只是一点影子,但他确定那是狐鹿姑无疑,打马一鞭,向深潭边的谷底冲来。

“小鹿,你有心事?”来到近前,那个手捏胡笳,略显纤细的黑衣少年依然如黑石雕一般岿然不动,井飒也不敢太惊动他,低声问道。

狐鹿姑依然没有转头,但肩头却微微颤动了一下。井飒又走近了些:“是因为楼兰和亲的事吗?你到底为什麽这麽介意楼兰?那里有……你很不想见的人,还是不愿提及的往事?”

“井飒,”狐鹿姑清亮的少年声音终于开口了,“有一天,你会不会和别人一样……嫌弃我是狼养大的孩子,要我离开你,走得远远的?”

“你成天心事重重的就是在想这些?”井飒爽朗一笑,嘴角的弧度很是迷人,“你我都一样,都是一出生就母亲抛弃的孩子,你由狼娘抚养,我由祖父母抚养,本来也不比你强多少,谁嫌弃谁呀?”

狐鹿姑晶亮亮的紫眸瞬间焕发出诱人的光彩,仿佛两颗璀璨的紫水晶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真的吗?井飒,你说到要做到哦,不能骗我!”

“我什麽时候骗过你?别说你了,我井飒顶天立地,从未骗过任何人。”井飒有点不悦了,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也明白狐鹿姑性子有些偏执,从小遭受排斥的他始终对身边的人存有戒心,对自己,算是一个难得的例外了。因为是唯一的例外,自然会患得患失一些。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一件太子偶然透露给自己的消息,或许小鹿听了就会高兴,忘记所有的不愉快。

“小鹿,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就会开心了!”井飒满有把握地说道。

“我还能有什麽好消息?”狐鹿姑不太在意。

“太子告诉我说,贵霜那边有消息传来,你父汗正在联合对句犁湖不满的部族,准备夺回单于之位,看样子贵霜王庭行将内讧。如果提师庐单于夺位成功,你就可以回草原了!咦,你……怎麽不太兴奋的样子?”井飒有些摸不清状况了,明明刚才还在用胡笳吹奏思乡之曲了,怎麽看到回家的希望,还不高兴了呢?

“我不想回去。”狐鹿姑黑着脸说道。

“为什麽?你不是一直想回贵霜吗?”这世上竟还有人不想回乡的?井飒想不明白。

“我要留下来帮你,你有危险。”狐鹿姑一脸正气地答道。

“危险?”井飒忽然明白过来,顿时哈哈大笑,“你是说抚西侯慕容诀吧?我是太子的东宫宫监,只要奉公守法,他能拿我怎麽样?再说,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未冠少年,能帮我什麽呢?真是的……哈哈哈!”

狐鹿姑被他这一笑,气得满脸通红,跺着脚恨恨道:“你看不起我!在你眼里,只有太子能帮你,我微不足道!对了,还有那个南宫罃,他们都能帮你,我什麽都不是,对吧?好好好,那你去找他们好了,来找我干吗?”

看样子他是真生气了!井飒只好追上去,又是道歉又是赔好话的,好半天才勉强哄好。

唉!这个小鹿,满腹心事,一不小心就不知哪句话触动了他的翻毛,井飒有点心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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