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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贵霜来客(第1页)

第六十四章贵霜来客

说起来井飒在这座前伯爵府里也不过拥有三进庭院,所有的仆从包括狐鹿姑在内不过六人而已,眼下看来都已入睡。井飒在松气之馀,也忽起顽心,想想明天一早大家在院里突然看到自己在练剑之时,该是何等惊讶的表情,只觉开心。尤其是狐鹿姑,届时将这阴山月猛然在他面前亮出来,他一定又惊又喜。

想着想着,他禁不住冲着狐鹿姑所住的东厢房望了一眼。就这一眼,他却停住了脚步,因为他发现平日里马大哈般的狐鹿姑今天竟然破天荒地拉上了窗帷,仔细看来,依稀有些许微光从窗帷的缝隙里漏洒出来。

怎麽?小鹿还没睡麽?怎麽如此一反常态?联想到今夜狐鹿姑在南宫别居的一系列反常举动,井飒多了个心眼,蹑手蹑脚地向东厢房摸去。他不是喜欢偷窥窃听的人,但事关狐鹿姑,他忍不住总是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房中传出低低的说话声,是压着嗓子说的,可井飒听到第一声便能判断出此人就是今夜在世子别居遇到的那个神秘的面具人,而另一个声音不用说就是狐鹿姑了。

“可你们就是再着急,也不能在长安城里杀人放火啊?”这是狐鹿姑略带嗔怪的声音。

“王子,我们没有杀人放火啊!”面具人听声音也是十分委屈,“那个姓胡的掌柜,稍稍一诈他就乖乖说出了阴山月的去向,我们何必要杀人?又是在早上,弄出什麽动静来惹来官府怎麽办?单于说了,我等此番潜入长安,首要的是营救王子您。若是把事闹大了,暴露了行踪,那不全完了吗?”

王子?单于?看来此人真的是贵霜王庭派来的,而且不是那个句犁湖单于派来的人,而是狐鹿姑生父提师庐单于的人。不过,他不是被句犁湖驱逐到漠北去了麽?难道,贵霜王庭的内讧有结果了吗?

井飒正在心里嘀咕着,却听见狐鹿姑问道:“如此说来,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另一拨人在查找阴山月的去向?”

“大概是的,我们入长安城不过是昨日之事,一探听到王子您的下落,马上就趁夜来寻找。偶然见到那份当票,自是要去找回阴山月了,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当票也放回原处了,并无翻动。定是在我们之後,有另一拨人也来这里找到那张当票,前後脚而已。”

“那麽我能确定了,另一拨人一定是那个楼兰女人派来的。”狐鹿姑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笃定。

“是阿斯玛王妃吗?昨日入城就看见她的仪仗了。她也要抢夺阴山月吗?”这里毕竟是长安,不是贵霜王庭,没了忌讳,也能直言其名了。

只听得狐鹿姑一声长吁,那种沧桑感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称,井飒心中不觉一阵抽痛:“这麽些年,她一直想将精铁的配方弄回手里。为此,不惜往王庭派出多少卧底坐探,那穆尔大叔你又不是不清楚?”

原来这个人叫那穆尔呀!井飒心道,果然是个贵霜胡名,听起来还有些像粟特人。房中一阵静寂,井飒一度怀疑莫不是这个那穆尔离开了。正疑惑间,却又听到狐鹿姑的声音:“他们两个,不愧是做过夫妻的一对儿,不约而同地全都来长安找这精铁配方了。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此话一出,那穆尔听起来坐不住了,话语里多了不少急切之意:“王子可不能如此说单于呀!自打听说王子您被俘入长安的消息之後,单于他日日如坐针毡,自己尚在逃亡,还委托沐阳公主帮忙刺探王子的消息。这不,刚刚收复王庭,就立刻派小臣前来营救王子您了!”

什麽?提师庐已经收复王庭,重新夺回单于之位了?如此大事,怎麽长安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呢?井飒暗暗吃了一惊,旋即又意识到一件事:提师庐重登单于之位,那就意味着狐鹿姑就应该回到贵霜王庭去了。这……他就要走了呀!井飒只觉自己的心里空了一块,一时不知该高兴还是失落。

“他是要救我,还是要拿回阴山月,拿回精铁配方?”狐鹿姑不无揶揄之意。

“自然是王子您更重要啊。”那穆尔毫无半点迟疑,“王子您想,这精铁配方单于不早就掌握了吗?可他为什麽偏偏还要装在阴山月的剑鞘里?为什麽非要用阴山月来做铸器的参照?当年,阿斯玛王妃引来楼兰人的夜袭,险些把整个王庭葬送在大火之中,老单于一怒要杀你泄愤,若非单于他力保你,非说若失此子,王庭永无精铁,你这小命还在吗?当时,全部族杀气腾腾,若非单于将你送到狼居胥山,你一个幼孩,如何躲得过部族衆人的明枪暗箭?王子啊,单于经句犁湖这麽一闹腾,只剩下你一个儿子,如何不看重?你可不能想歪了呀!”

这段话信息量太大,井飒还得在心里慢慢咀嚼消化一下。这麽看来,狐鹿姑的生母因为于阗灭国之恨已陷入癫狂,完全不顾丈夫与亲生儿子的死活,只要报仇,而不顾其他。她引来楼兰军队,给猝不及防的贵霜王庭以沉重一击。所以如今,才有这一家三口的互相离心,互相仇视。唉,世间竟有如此夫妻,如此母亲!小鹿他……也太可怜了。

如此看来,只有生父对他尚存有亲情,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井飒这样想着,房中的狐鹿姑也陷入了沉思之中,半天没有言语。

“王子,小臣是以商队名义入城的,现住在长安西市粟特人开的客栈之中。待采购得些许丝绸陶器,王子就可混迹于商队之中,与我等同回贵霜去,如何?”那穆尔直接说出了最终的目的。

“我……”狐鹿姑有些欲言又止,“我暂时不想回去。”

“为什麽呀?王子。”那穆尔听起来有些着急了,“你要知道,单于为什麽要对外小心封锁已复位的消息,就是怕大郑朝堂知道此事,会对王子不利。他们一定会将王子看押起来以为人质,从而作为与单于谈判的筹码。王子,此处已是危城,你不能呆呀!”

见狐鹿姑依旧沉默不言,那穆尔急了:“王子莫非有什麽人丢不下麽?不会是想与阿斯玛王妃会面麽?王子可切莫这般想,那女人与我贵霜有血海深仇,断不会把你当亲子看待。反而会给你带来危险的。今日之事,可见一斑,王子既被她知晓了行踪,只怕会马上有不利之举的。”

“那穆尔大叔,你容我思索一番,再答复你如何?”狐鹿姑的声音平静中有无奈。

“也罢,”那穆尔长吁一声,“我尚需两三日收货,不能空车出城惹来怀疑,王子尽速决定。可提前来西市粟特客栈来找我。”

吱呀一声,门轻轻推开,井飒急忙躲到屋角黑暗处。只见月光下,一张戴着狼图腾面具的脸孔看来颇有几分可怖,狐鹿姑没有出来相送。那穆尔纵身一跃已上了屋顶,再三两下跃跳,便不见了踪影。

这一夜,井飒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睡。感情与理智在他心里激烈交锋,无法取舍。

毫无疑问,他舍不得狐鹿姑。一年多的相濡以沫,尤其是自己身陷居室狱的那段岁月里,狐鹿姑的不离不弃,不惜代价地为营救自己而奔波。只要是有血有肉的人,如何舍得下这样的一个人?恨不能一辈子与其相伴,须臾不能分开。

可理智告诉他,那穆尔的话说得有道理。如今长安城中三方势力涌动,狐鹿姑处于其漩涡中心,一个不当心,就会被吞噬,凭他井飒的力量,根本保不住他。

首先,楼兰女主阿斯玛,她最想得到的就是阴山月以及可能藏于其中的精铁配方,为此不惜一切代价,也不择手段。她是个为报仇而癫狂之人,不排除会为了与大郑的联盟而牺牲亲子。

再者,大郑这边,如今是因为不知晓贵霜王庭发生的权力变更,而没有意识到狐鹿姑的价值。一旦这个消息传到长安,那麽朝廷会怎麽对待这位贵霜单于的唯一亲子?一定会把他当成人质,索要更高价码;一旦没谈拢,定会将狐鹿姑杀了祭旗。

想到这里,井飒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他呼哧坐起,一边喘气,一边擦试着额头上滚下的汗珠。比较起来,只有贵霜王庭是不会伤害狐鹿姑的,提师庐单于如今只有这麽一个儿子,定会好好待他,将来还会传位给他。

狐鹿姑他必须回到贵霜王庭去!井飒猛然坐直身体,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咯咯咯——”窗棂纸上现出第一缕白光,不知何处宅院传来公鸡的清晨打鸣之声,应该是天亮了。井飒从枕下摸出阴山月,往腰间一插,打开门向东厢房走去。

站在那扇脱漆木门前,井飒鼓起勇气,用指节轻叩门扉:“小鹿,你醒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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