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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交心(第1页)

第六十五章交心

“吱呀”一声,门开得太快,远远没有留给井飒反应的时间。狐鹿姑一身穿戴齐整,双目通红,显然是一夜没睡。

“小鹿,我……我有话对你说。”井飒鼓足勇气说道。

“那……”狐鹿姑一怔,“那咱们出去说吧,我拿个酒囊,屋里太闷。”

“行。正好没用早膳,我去厨下拿些吃食,咱们去後院胡杨林里说去。”

秋气萧瑟,株株胡杨都是一团瑟瑟抖动的火焰,脚下红叶飘零,置身林中如飘进了无边的火海,沐进了漫天的落霞。狐鹿姑与井飒对坐竹楼高台,却全然无心欣赏这秋日奇观。

井飒满肚子的话不知该从何处开始,默然半晌,怀中一块硌硬却提醒了他。

“喏,给你,完璧归赵了!”井飒从怀中掏出阴山月,递了过去。

“怎麽,这是你从南宫世子那里偷回来的,还是赎回来的?”狐鹿姑微微一愣,转而不无揶揄地问道。

井飒笑着摇摇头:“都不是,是他送还给我的。他说,本来去胡记当铺买回这阴山月,就是准备还给我的,只是一直没好意思当面跟我讲。”

狐鹿姑抿了抿嘴唇,长长的指尖在阴山月的剑鞘上摩挲着:“这麽说,南宫世子对你可真是没说的。”

“那是,我俩是知己,一辈子的那种。”井飒丝毫没注意到狐鹿姑语中的酸意。

“莫非……”狐鹿姑擡眼瞟了瞟他,“他提出了什麽条件,你答应才把这阴山月还给你的?”

井飒有些莫名其妙:“条件?没有啊。我问他多少钱赎的,我都如数还给他。可他坚持不说,我要给他还生气了,只好作罢了。没有什麽条件啊!”

“比如说,让你搬到别居里和他一起读书练剑什麽的。”狐鹿姑假作不在意地说着,声音却微微有些发颤。

“你这说的什麽话?”井飒是又好气又好笑,“搞得他像是只知眠花宿柳的纨绔子弟,我又不是什麽倾国倾城的红粉佳人,值得南宫世子花这麽大心思吗?”

狐鹿姑明显松了一口气,嘴上却不肯认输:“他是大将军府的世子,皇後娘娘的亲弟,无论男女,哪个不想接近他?可他偏对你这麽好,哼!”

“你是嫉妒他了?”井飒灵机一动,突然找到了话题转向的契机,“其实你也可以和他一样的,只要你回到贵霜王庭,你就是太子了,难道不是吗?”

狐鹿姑修长的食指蓦地在剑鞘上停住了,他擡起眼眸,卷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如受惊的黑蝶:“你……都知道了?”

井飒点点头:“我是昨夜回来了,不是故意偷听你和那穆尔的谈话,只是恰巧赶上了。”

“没关系,你知道也好,本来我也想告诉你的。”狐鹿姑似是如释重负,对着囊袋口狠喝了一大口米酒,擦了擦嘴角道,“所以,你是要让我跟着他回去吗?”

“小鹿,说实在的,我……舍不得你。”井飒根本不敢和那对紫罗兰色的眸子对视,只是抢过狐鹿姑手上的酒囊也大喝了一口,“可是,那穆尔说的对,大郑对你来说危机四伏,一旦你父汗夺回王庭的消息被各方获知,你就成了三方角逐的猎物,会被吞噬的。不行,你得马上走!”

胡杨林默默无声,然而早起的鸟儿已开始在林中啾啾鸣叫觅食,远处不知谁家晨炊,袅袅炊烟扶摇而上,被朝霞与晨曦映得五色斑斓。

“好,听你的,我走!”在令人窒息的沉寂过後,狐鹿姑突然蹦出一句,接着又猛喝了一大口酒,似乎在积攒勇气,嗫嚅了两下嘴唇说,“井飒,这一去不知何年才能再相见,你……愿意听我的故事吗?”

“当然。”井飒坐直了身子,“我洗耳恭听。”

狐鹿姑顿了顿,似乎在思考该从哪里讲起,末了终于开口了:“楼兰那个女人的确是生我的人,但她不配‘娘’这个称谓,我也不认她,她只是生了我的人,别的……什麽都没有。”

“我听太子讲过,贵霜向于阗求亲的这个主意,还是当年的老柳相大人建言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于阗的祖传精铁冶炼配方。可是,阿斯玛公主却没有将配方带过来,这才惹得老单于出兵突袭于阗,王族湮灭的。”

狐鹿姑摇了摇头:“那女人嫁给我父汗时,老于阗王的确是将精铁配方藏在阴山月里给她做了陪嫁。但却反复叮嘱她,只有当她生下的儿子继承了汗位之时,才能将配方交给亲子。所以,她虽与我父汗成婚又怀上了我,却一直不肯交出配方。这一切,都是那穆尔大叔告诉我的。”

井飒有些疑惑:“如果她一直未曾交出精铁配方,那这麽些年,贵霜王庭的神兵利器又是怎麽锻造出来的呢?”

狐鹿姑的食指指节一声声叩着竹楼栏杆:“是因为有我,还有我的这柄阴山月。老单于大父那时笃定那女人没有将配方陪嫁过来,便联结大郑与高昌,趁于阗国没有防备之机,发动突袭,于阗王族几乎全灭,依然没有得到配方。後来,那女人得知了内情,便决意报复。在老单于凯旋之後,按例王庭是要举行庆功大宴的,她派出全部手下侍女,在马奶酒里下了蒙汗药,把所有人麻翻。接着,早就说好来接应的楼兰王率军杀入王庭,见人就杀,见帐篷就烧,一时之间,王庭成了一片火海。”

狐鹿姑的眸子凝视着晨曦中不断摇曳着的火红色的胡杨林,仿佛看到了那一夜王庭的火光……

“还好她放的是蒙汗药,而不是毒药,或许对你父汗还是存有一念之仁的。”井飒想抚慰他,轻轻劝道。

“哼,”狐鹿姑嘴角冷冷一撇,“你以为她是存仁,不是的。按王庭历来的规矩,所有的马奶酒和牛羊肉都得先尽着青壮们享用,剩下的才轮到妇孺老幼们。她是想,若用毒药,中毒者必会垂死争扎,反而会惊动其馀人,若有一两个人出去呼救成功,岂不是坏了事?还不如用蒙汗药,看起来像是醉酒状,无知无觉,不惊动其馀人衆。”

井飒轻叹一声:“那……王庭一定损失惨重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狐鹿姑微微眯着眼,“当时在王庭里,除了老幼妇孺,还有两拨人没有饮用那马奶酒。一拨人是奴隶,他们自然没有资格;另一拨人就是叔祖句犁湖一族人,因为在于阗一战中他受了伤,疼痛难忍,连带着他的儿孙们也不好来参加大宴。可恰恰是这两拨人,救了大父老单于和我父汗。”

“哦?”井飒有些不敢相信,句犁湖看起来和侄子提师庐水火不容,如何那时却肯舍命相救?

“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候,叔祖还没有那麽大的野心,打起仗来勇往直前。他一看到王庭火起,立刻强忍伤痛带领着手下部族冲入王帐救出大父,几十个人硬是在楼兰骑兵的冲击中杀出一条血路,保住了王族血脉不断。至于我父亲,他平日里对自己的帐下奴隶颇为体恤,在这生死关头,他们拼着命,将我父汗从已着火的帐中背了出来,藏到了沙丘灌木丛中,算是捡回一条命。”

井飒听得触目惊心,有些後怕地问道:“那麽,你呢?你是被谁救出来的?”

狐鹿姑惨然一笑:“我?那个夜里我还没出生,还在那女人的肚子里呢!这些事都是我後来才知晓的。”

“那後来呢?”井飒略松了一口气,继续追问道。

“那女人和楼兰王第二天天亮继续在附近搜索,凡是还奄奄一息的,立刻一刀杀死,毫不留情。可还没等他们摸到我父汗所在的沙丘山,叔祖带着最近的部族骑兵又杀回王庭了。一番激战之後,楼兰王兵败,带着千馀人和那个女人一起逃了……可刚到狼居胥山,那女人就叫肚子疼,是我……要出生了!”

“啊?”井飒吃了一惊,喃喃道,“原来小鹿你是出生在狼居胥山的!”

“呵呵,是啊,狼居胥山就是我的故乡啊!”狐鹿姑笑了,“可能,这辈子生死都系于这座狼居胥山了!”忽然他笑容一收,“那女人生下我,本来是想用阴山月捅死我的,可也许是她太虚弱了,又或者是这种事不屑于自己动手。她是让身边的贴身侍女下手的,可那侍女抖抖索索地给我割断了脐带,迟疑着还没动手之时,狼群来了!是狼娘救下了我。”

“所以,你是被狼群收养的婴儿?”井飒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啊。”狐鹿姑迷蒙的紫眸中笼上一层温柔,“我也是长大後才知道的,狼娘是狼居胥山中最大狼族的头领,当时刚生的一个小狼崽夭折了,于是就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喂乳哺养。有它在,我不仅没被野狼们吞食,反而在狼族倍受宠爱。”

“那後来呢?你是什麽时候回到贵霜王庭的呢?”井飒好奇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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