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舍耶王宫的大殿里灯火通明,赵志端坐在一旁,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神情悠然。
对面,舍耶王达瓦齐一脸愠色,眉头紧皱,显然也对他刚刚听说赵志提的条件颇有不满。
达瓦齐也不说话,喝了半天茶。
“赵爱卿,你是说,种茶一事,咱们要参与,还要占七成利润?”他冷声道,手指重重地敲在案几上。
赵志微微一笑,语气平静:“王上,种茶可不是小事。这是中原的特产,咱们舍耶国自古以来从未种过茶树,既没有经验,也没有相应的工艺。
如今王后打算在舍耶国推广茶叶种植,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达瓦齐冷哼一声:“既然是王后的主意,何必让皇室插手?难不成,她还能种出金子不成?而且种植水稻你也没说要参与。”
赵志依旧保持着微笑,缓缓说道:“王上,有所不知,水稻虽说也值钱,咱们舍耶百姓可以自行种植解决温饱。
至于这茶叶可比金子值钱得多,中原的茶商们每年不知挣多少银子,而咱们舍耶国百姓连茶叶为何物都不清楚。如果我们掌控了种植和销售,等将来茶叶畅销天下,那利润岂不是滚滚而来?”
达瓦齐目光闪烁,沉思片刻,语气略有松动:“可七成利润……未免太贪了。”
赵志轻轻一叹,语气略带无奈:“王上,这可不是贪心,而是稳妥之策。
皇室若不掌控七成利润,如何确保茶叶不会落入旁人之手?王后可是大盛的公主,她虽嫁入舍耶,但到底不是咱们自己人。
若是她暗中将茶叶直接卖给别人,我们舍耶辛辛苦苦种出的茶叶,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中原商贾?”
达瓦齐神色微变:“你的意思是……她会私自将茶叶卖回中原?”
赵志微微颔首,语气低沉:“王上,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心。
王后为何要帮助咱们种茶?她看似仁善,实则是想借机打开中原与舍耶的茶叶贸易渠道。到时候,舍耶国的百姓忙活一整年,却只能得到一点可怜的银两,而真正赚得盆满钵满的,还是王后!”
达瓦齐神色变幻,似乎已经动摇。
虽说舍耶国穷苦,但是他还真没有想盯着王后赚的银子的想法,只不过技术,他还是想要的。
赵志见状,嘴角微微勾起,继续添油加醋:“更何况,王上若不掌控茶叶,以后舍耶国的茶商必定会受到公主的制约,甚至连出口的权力都被她掌握,那时……舍耶国岂不是成了她的后花园?”
“荒唐!”达瓦齐一拍桌案,眼中怒意渐浓,“什么后花园!”
赵志神色微变,“王上,微臣口误,只是咱们得有自己的皇商。”
达瓦齐也明白赵志是为了舍耶国的利益,如果全国范围大量种植茶树,确实是一笔非常可观的利润,谁能不动心呢?
“那你便着人开始招皇商吧,想来也就是那几个世家子弟,你选两家,来做茶叶的出口生意。”
赵志微微一笑,低声道:“正是如此。所以,皇室必须介入,确保茶叶种植、加工、销售都在王室掌控之中。
而且,七成利润并不算多。王上要知道,这茶叶前期需要大量投资,开荒、育苗、工匠……若没有王室的支持,恐怕连第一批茶叶都长不出来。”
达瓦齐沉思良久,终于点了点头:“此事,就按你说的办。”
赵志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缓缓拱手:“臣定当竭力为王上谋划,让舍耶国的茶叶产业兴盛起来。”
——
与此同时,夏宁洛正坐在书房里,让徐海叫来影子也一起汇报此事。
“公主,赵志提出,皇室必须占七成利润,否则不允许种植茶树。”影子冷声道,“属下怀疑,他别有用心。”
这个赵志真是处处都要为难她一番,还真是应该派人把他先杀了,不然什么事情他都要掺合一脚。
也不是夏宁洛要独占,只是倘若她不种茶叶,他能掌握技术么?给他们三成纯利润就不错了,还想全程参与,真是想当白眼狼。
夏宁洛抬眸,凤目微微眯起,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沉思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七成利润?呵,赵志倒是胃口不小。”
影子沉声道:“公主,此事如何应对?”
夏宁洛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淡然道:“赵志是个老狐狸,既然他想分羹,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影子微微一愣:“公主的意思是?”
夏宁洛轻轻抿了一口茶,缓缓道:“舍耶国其实并不适合大规模种植茶树,他们缺少合适的土壤和气候条件,即便种了茶树,品质也不会太高,本来就要改良红茶的品种,什么都不懂,还想参与其中,真是不知所谓。
赵志以为掌控了七成利润,就能独占好处,但若是茶叶品质不好,最终损失的只会是他们自己。”
影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公主的意思是……让他们自行种植?”
夏宁洛笑意更深:“不错,既然他们想要茶叶产业,那就让他们去折腾。我们只需要控制最核心的茶种和加工技艺,真正的好茶,不会落入他们手中,七成利润可以同意,但是种植和最终的发酵技术不要露。”
影子顿时明白了:“属下明白了,公主是想以退为进。”
夏宁洛微微颔首,目光幽深:“既然赵志想借茶叶牟利,那我们就让他尝尝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滋味。”
“他们目前在选几个世家参与进来,最终花落谁家还不知道,估计舍耶那两大世家,是必然要被选中的。”
影子这些天已经搞明白了舍耶城的四大家族,舍耶的盐掌握在金家;丝绸掌握在凉家,剩下那两家做做其他的生意,估计这回的茶叶,他们两家应该是势在必得。
“那金家与淮扬府的金家有关系?”
夏宁洛在盘算着,微微一笑,“你看着办吧,此事!”
影子想了想,瞬间明白了,这公主和他家将军还真是有夫妻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