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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第2页）

“你呀……”

又醒了。

从床上翻坐起来，你平复一下心跳。嘶，感觉胸口的伤好像裂开了。摸一摸纱布，却好好的还裹着，只是你的汗把它浸湿了，才感觉黏糊糊的。

记不清梦里梦到了什麽了，有一个女性的声音…雪莉…不，会不是这个！

你失眠了，这是第三天。

自从三天前，迪奥把你从那个恶心的人渣的手上救出来，你就无法入睡了。

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可能是白天不出门的原因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丶也许吧，晚上才会感到累又睡不着。

传来咚咚敲门声。

“谁啊？”大半夜的，除了没有边界感的瓦尼拉艾斯，还有哪个家夥会来敲你的门？

是瓦尼拉艾斯，伫立在你的门外。

走廊的灯光被牢牢遮住，背着光，他的神色明晦难辨。

“你还活着。”

要在平时，你高低一会骂他两句莫名其妙。但最近身心莫名的疲惫让你甚至没力气和讨人嫌的他斗嘴，现在更是因为半夜睡不着觉而烦躁。

忽略这句莫名其妙的话。Dio厨瓦尼拉艾斯来找你还能是干什麽呢？无非就是传个迪奥的话。

“你有事吗？是迪奥大人传唤我吗？”

“只是来确认一下你三天不出门还能活着，”他自然而然的向前迈了一步，反手把身後的门锁上，“而且你现在又没在睡觉，我当然可以来。”

三天不出门又不等于三天不吃不喝，而且他是怎麽知道你现在没在睡觉的？

距离被瓦尼拉艾斯的一步骤然拉近，你被一个不速之客困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离我远点，快出去！”

“你很难过，”他毫不介意你的排斥，凭着力量的绝对压制变本加厉地抚上你的脸，

“你逃避难过的方式就是躲到你的兔子洞里睡觉吗？然後在有人来戳你的时候踢他一下？”真是比想象中还要可爱的反应啊，让他都快要忘了今天过来是本来想和你说什麽了，他可以让你露出更痛苦的神色丶所以为什麽不呢？

“那有关波鲁纳雷夫的消息呢？会让你感到更难过吗？”话一出口，瓦尼拉艾斯就感到微微有些懊恼，为什麽只有在你面前提到不相干的人时你才会在意呢，好像你的痛苦是源自那些不相干的人，而不是因为他。

你胸前的伤口又刺痛起来：

“不，别提这件事……完全是我自己的原因…你为什麽不能让我一个人呆着呢。”

好烦好累…好恐慌。如果你能一个人再待两天，你大概能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能把这一件不愉快的“小插曲”忘掉，继续拿着优渥的工资，不再思考你做的事带来了哪些以後果。反正你的力量太弱了，反正你只是个拿钱办事的小职员罢了，那些的事不是你干的，和你没关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波鲁纳雷夫和雪莉。你是帮凶。

你被激怒：“滚出去！

你这个没有边界感的——你的触碰让我感到恶心！这种强制的行为，你以为你比J。凯尔能好到哪去？出去！”当你提到那个名字时，瓦尼拉艾斯察觉到你在发抖。

瓦尼拉艾斯成功的让你因他的话语而颤抖了……就像第一天看到你那样笑着站在达比身边时，出于一种难以抑制的丶破坏吞噬的冲动，想让你变得痛苦，想让你染上他的黑色。

但是看到你甚至开始流泪，期待已久的快感却迟迟没来。心中有种钝钝的…痛？他甚至，他却感觉内心更空了。不想看到这样的你，你好像还是笑起来更漂亮。就算你不是因为他笑起来，也比因为他流泪更适合你。

说点什麽，瓦尼拉艾斯，说点什麽，随便什麽，驱散心里异样的感觉，好像在被毁灭，又好像在生长。

“他还活着。恩雅婆用一种不为人知的手段把他复活了。”

不。应该说点别的，别再给你提起这个让你难过的人。这时候瓦尼拉艾斯才发现他和你的共同话题多麽贫乏。

你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

你想，瓦尼拉艾斯失策了，他应该直接把这个名字说出来的，这样你会应激，这正是这个心里扭曲的人想看到的不是吗。

“所以？你打算拿这件事来要挟我放你进来吗？不然你打算怎麽样？嗯？”

“不……”

自那件事以後一直压抑在你心中的情绪爆发了。

後来你大概一直在骂他，然後骂着骂着就变成了骂公司，骂迪奥，骂自己。再後来，你竟然累的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瓦尼拉艾斯看见你随意躺在床上而露出的脚踝，喉咙无意识动了一下。伸出手想抓住你，到中途又改变了主意，以一种连他自己都不可思议的轻柔抚平了你睡梦中仍然紧皱的眉头。

一条以吞噬自己，毁灭他人维持存在的疯狗。

看到你的第一眼，他就已经在慢慢死亡。想看到你露出痛苦的表情，想看到你只因为他産生痛苦，再後来……他不想了。

他想杀了你，因为你正在慢慢杀死原来的那个他。

你落荒而逃但手上拿着枪，杀了你，这实在正当不过的自卫了；杀了你，但是他在干什麽，看到你睡着，费尽心思进门的他又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原本的他正在死去，他很高兴你恨他，你不会再给他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