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个子比他矮一点,身上裙子是长袖,扎高两边袖子,抓住他胳膊把人拉近,然後按了按他肩头,凭借多年默契,祁闻礼立刻读懂,低头凑近,让她趴在肩头,可鼻尖碰到她细白脖间,立刻退後。
“你别乱动。”她拍了拍他,继续找,很快找到掐住,刚要拔下来就发现——
旁边他乌黑浓密的头发,看起来干净又清爽,隐约还能嗅到浅浅薄荷味。
这可比自己身上的碘伏消毒水好闻多了,她本来就被熏得难受,下意识靠过去嗅了嗅,又捏住一缕摩擦。
与她的细柔不同,他发径微粗,质感偏硬,摸起来甚至有点扎手。
不自觉吐槽,“难怪早起来有点疼。”
“什麽?”
忽然,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麽,急忙闭嘴,匆匆把长发取下来,递给他,“咯。”
他拿过去,轻瞟一眼,刚要扔进垃圾桶,似想到什麽,眼皮擡了擡,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看她。
“不问问是谁的?”
“女人的。”
“哪个女人?”
明知故问,“不知道。”
懒都懒得猜,果然还是没心没肺的狐狸精,他又起了逗她的心思,“猜猜,不吃亏。”
“……”是他不吃亏吧,每次把自己往沟里带,她撇过脸不想理。
他走过来,坐回床边,指尖饶起她一缕发丝,“嗯?”大有只要她不回答就不走的意味,云影只能不耐烦敷衍,“你老婆。”
“不,是狐狸精的,她还说我的头发很硬,刺得她疼。”
“……”该死,竟然听见了,她拍掉他手,“你可以当没听见。”
“哦,那今晚继续。”
“混蛋。”她还受着伤呢,踹他一脚。
忽然,脸色苍白,皮肉撕裂的痛刺激得她叫出来,身体也抽搐。
祁闻礼急忙把她腿擡回床上,掐住脚踝不让乱动,然後拆开纱布边缘查看里面的情况。
“哪个位置,是撕开了还是水泡破了,我马上叫医生。”说完就按下床边呼叫器,又拿手机联系值班人员。
全然不见刚才逗她的轻松淡然,看上去着急焦虑。
这一幕让云影看呆了,认识多年,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祁闻礼,焦急不安,急迫又紧张,与平时的淡漠斯文完全不同,而这都是因为自己的一声疼。
心被什麽击中,脸上出现红晕,柔软又发烫。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这样,但很清楚看出他很担心,自己从小被嫌到大,除了家人,第一次有人这样对待自己。
手放进他掌心,“我没事的。”
“不行,疼这麽厉害,最好检查一下。”
“哪有那麽严重,就几秒而已。”
“几秒也是疼,万一水泡破了肉粘纱布上怎麽办。”他依然看腿,眉心紧皱,板着脸认真反问,气势透着绝对压迫感,根本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权利。
似乎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云影被吓得缩了缩脖子,憋屈叹气,认识多年,她知道只要是他认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也只能由着他。
可不知道为什麽,他看起来明明这麽凶,她眸子还是忍不住偷偷瞄过去,甚至想勾起唇角,偷偷希望医生晚点到。
让她多看这样的他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