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她想踢他一脚。
他躲开转身离去,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唇角微扬,下楼。
她刚要骂他,手机铃声响起。
是顾苒,她眼珠转了转,让门口的管家阿姨离开,才接起电话。
“怎麽了。”
“Lily,凌晟你还记得吗。”
她想了想,是在酒吧资助的男大学生,“怎麽了。”
“他最近拿了国家奖学金,还可能要出国读硕了,想离开前请你吃顿饭表达感谢。”顾苒如实回答。
云影笑笑,还挺争气的,她其实收到过消息,估计是看她没回复就托酒吧老板找上顾苒,但她再没脑子也不会冒着影响学生前途的风险去吃这顿饭。
“顾苒,我一个有夫之妇,不合适吧。”
听见有夫之妇,顾苒立马来了精神,笑着酸溜溜调侃,“哟,前几天还嫌弃人家提鞋都手粗,今天就自称有夫之妇了,祁总这迷魂汤灌得有点厉害。”
“……”该死。
“不过呢,我觉得不去也好,他订的那家法国餐厅虽然有名,但味道真的一般,停车位置也在监控死角,车出事了人都找不到。”
顾苒满是鄙夷不屑,上次和朋友去那家餐厅,吃完饭出去後视镜都被撞掉了,但监控死角找不到人,实在气得不行。
监控死角,听到这个。
云影秀眉皱起,擡眸看天花板,眼前浮现一个女孩。
多年前,为了得到爸妈的一句夸赞,她顶着高烧参加全国少儿模特赛,获奖回去路上司机停车出去买药,她正抱着奖杯哭得不能自抑,不想尾随已久的人贩子趁人离开,打开车门,趁着监控死角,进来就把她扯出去要拐走。
结果一个戴口罩的粉衣短发女孩突然出现,拿手里的黑伞把男人捅伤救下她,又拉着到巷子藏起来。
分开时身上没带钱,对方也不说话,她就给对方说家庭地址,让人来找自己要报酬,只是这些年,她并没有来。
她笑了笑,安慰顾苒,“放心吧,我不会去的。”
顾苒看她这样坚定,长舒一口气,转头又把话题转到之前的事上
“对了,昨天你骂你老公之後,没被怎麽样吧。”昨天她听见云影的安静,吓得不行,怎麽问对面都没声音,一直担心到现在。
“……”云影脸突然热起来,有的,被弄哭好几次,但这肯定不能说,“没有的。”
“那就好,你骂那麽厉害,要别人早生气了,他还真不愧是男魅魔。”
“……”云影咬牙切齿,该死,又来了。
“说吧,以後准备生几个。”
靠,“哪有那麽快,我现在只是对他有感觉,还没到那步呢。”
“Lily,你终于承认了。”
“……”云影认命般闭上眼,她终究还是上顾苒的当,把自己的心卖得干干净净。
“下一步打算怎麽办,离婚还是表白,我快发工资了,好选择这笔钱的去留。”
两人之前约定过,无论对方谈恋爱还是分手,都要好好庆祝,前者是祝福,後者是结束不美好,开始新生活。
认识多年,顾苒的男朋友,来得快也去得快。
她曾认可她的潇洒,过去那些年也拒绝过无数追求者,但现在……
她第一次失去选择的勇气,头有些发晕发疼,转头看见枕边漂亮的玫瑰,想起某些偶像剧情节,以前觉得是艺术手法,可现在她真的不知道答案,也没有选择的勇气,随手取了一朵,手指掐起花瓣开始数起来。
第一片,表白?但他已经三番四次地拒绝自己,感觉找不到突破口。
第二片,离婚?可是她活了24年,好不容易知道那种感觉,就这麽把他放走,会不会太可惜了。
第三片,表白?要再被拒绝怎麽办。
第四片,离婚?可昨晚他的唇又软又甜,懂得如何亲她,咬她,舔她,甚至还有耐心地吻遍她的指尖,虽然自己最後受不了刺激晕过去了,但那种在高位被他从身到心的取悦感……比砸东西,看别人醉酒舒服多了。
她第一次知道,他的唇可以这样软,接吻也可以这麽温柔。
越想脸越红,不自觉抿了抿唇。
等数到最後一片,她摸到虎口上光秃秃的花托,恍然惊醒,低头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在被子上撕出一片,可她却忘记最後那片是什麽了。
想想他临走前说的话,算了,不确定地开口。
“他昨天说度蜜月了,我想要不就先,先,先度蜜月,後面的事,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没有必要什麽都打破砂锅问到底,对吧。”
顾苒无奈摇头,她刚才听见好一会儿的沉默和傻笑,但这木头脑袋似乎什麽都不知道,出于第六感,她叹息一声。
“Lily,你没救了。”
什麽?“哪有那麽夸张,”云影急着反驳,挑了挑眼尾,轻轻松松开口,“他还是不配的,只不过就,就,就”说着声音越来越弱。
“就什麽。”
她想了半天,像泄了气的皮球,“比其他男人强一点点。”
“够了,你就是喜欢他,而且是非常喜欢。”
一瞬间,云影似被什麽击中要害,浑身僵硬,紧张捏紧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