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的注意力被分散,伸手隔着毛巾在他头上揉搓着。
姜芷音没注意的是,那张曲谱被他攥了几下,揣到裤子口袋里。
*
顾寻利用晚上的时间处理白天的工作,浏览文件时接到埃文的电话,刚好休息一下,他摘掉眼镜捏了捏眉心。
“哈哈哈哈,兄弟,告诉你个搞笑的事。”电话刚接通就传来埃文的大笑。
“你脱单了?”
“你这句话本身就够搞笑的。”埃文哀叹一声,朋友就是用来扎心的。
顾寻笑了下,等着他的下文。
埃文言归正传,“咱们乐队的歌又被抄袭了。”
顾寻完全听不出应有的气愤,“你好像还挺很兴奋?”
埃文:“当然,抛开道德不谈,这也是对我们的认可。”
顾寻:“所以呢?”
埃文干笑两声,贼贼地说。“所以,我在观望数据,养肥了吃掉。”
“也许对方只是图一新鲜,随便唱下。”顾寻提醒他别太乐观。
埃文忙不叠地透露,“这次不一样,是个大家夥,不仅抄袭还堂而皇之地发了单曲。”
“真不知说什麽好了,还同胞呢,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把你的曲子拿过去就用,小有改动就填上大名占为己有,看我怎麽讹他个底掉。”
“等我好消息。”
埃文兴冲冲地挂断电话,有十足把握不要这小贼半条命,他就枉为半个中国人。
顾寻没把风风火火埃文的话当真,毕竟也不是第一次遇到。
凌晨正是熟睡之际,他却睡得极不安稳,源于扰人的梦境……
他又看到了儿时的自己,坐在钢琴前弹奏着新写的曲子,母亲站在一旁欣慰地对着他笑,轻轻唱着舒缓的节奏。
温暖的风徐徐吹动纱帘,阳光一缕缕地照进来,多麽美好温馨的场景。
砰,一只拳头砸在琴键上,发出刺耳的噪音,曲谱被撕碎,连同他的音乐梦想。
父亲训斥他不好好学习,玩物丧志,不配姓顾。
自此,为了顾氏的大任,他放弃了音乐。
梦境随着他的惊醒远去,却在心中留下难以言说的遗憾。
初到国外时母亲的病还不重,学业又比较轻闲,机缘巧合下认识了埃文,一拍即合玩起了音乐。
他负责作曲作词,埃文唱。
制作的第一首就是将儿时稚嫩的曲子修改後,以母亲的名字命名——晚禾。
那时的埃文总畅想未来,做着超级明星梦,把唱的歌发到网上,听得人倒是不少,没等来唱片公司的青睐,倒是招来抄袭者的注意。
埃文通过个人手段,从抄袭者那里小赚一笔。
顾寻的心态倒是很淡,早已放弃音乐梦,只当一个兴趣爱好而已,没兴趣跟人对峙。
直到病重的母亲让他听那首《晚禾》,跟他几年前创作的不能说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就连歌名都懒得改。
他猛然意识到不对,拨通电话。
“埃文,那个人叫什麽名字?”
埃文想了想,是个绕口的名字,“曲……什麽……打鸣……”
顾寻蓦地一沉,果然是
曲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