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太监被反派摄政王盯上了【四】
燕敬之坐在龙椅上,道了一声平身,下面的大臣们道了谢缓缓起身。
燕敬之看着下面的朝臣们,稚嫩的声音努力压着嗓子让自己变得沉稳,缓缓问道:“衆爱卿可有事上奏?”
赵恭贤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出头,只好自己咬牙,上前一步,双手恭敬地捧着笏板,清了清嗓子後朗声道:“陛下,臣有事啓奏。”
燕敬之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林子栎,林子栎意料之中的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就知道这个老东西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林子栎老神在在的低眉顺眼,没去看燕敬之眼里询问的神色。
燕敬之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赵爱卿所为何事朕已知晓,朕不同意,这件事就此作罢。”
赵恭贤连忙道:“陛下,臣斗胆直言,陛下虽还年幼,但一国之君怎可无後无妃,後宫无人打理,交给一个阉人实属罕见,于国之体统亦是有损呐。”
听到这个话,旁边的大臣也跟着附和。
“是啊,陛下,我朝自建国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做法,陛下无母族帮衬,後宫又无太後太妃把持,实属不妥啊!”
“陛下,这林子栎终归是个阉人,他怎可有这麽大的权利,长此以往下来早晚会出祸端的啊陛下!”
“陛下,为了我国社稷,求陛下多思多虑啊!”
燕敬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手紧紧抓着龙椅的扶手,强忍着怒火道:“衆爱卿,此事朕心意已决,林公公跟随朕多年,忠心耿耿,打理後宫诸多事务从未出过差错,何须旁人置喙。”
赵恭贤却不肯退让,再次拱手道:“陛下,老臣这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啊,陛下早日纳妃,後宫有正统妃嫔监管,这朝堂内外方能安稳,还望陛下三思。”
林子栎这时终于擡了擡眼,悠悠开口道:“赵大人,陛下如今一心扑在治国之道上,哪有闲心顾及这些,大人莫要拿些繁文缛节来逼迫陛下了。”
赵恭贤冷哼一声:“林公公,朝堂大事何时轮到你插嘴了,莫要仗着陛下的宠信便没了分寸。”
燕敬之猛地一拍扶手,“够了!赵爱卿,你今日屡屡冒犯,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吗?林公公辅佐朕有功,朕信他,此事休要再提,若再有异议,朕绝不轻饶!”
赵恭贤见燕敬之动了真怒,虽心有不甘,也只能低下头,应声道:“老臣不敢,谨遵陛下旨意。”可那眼底的不甘之色,却怎麽也藏不住。
林子栎像是被他的表情取悦到了,笑道:“赵大人何必生那麽大的气,知道赵大人为国忧民是好心,所以咱们陛下虽然不同意选妃,但也决定让各位大人家里适龄的孩子前来陪伴。”
林子栎从袖袋里掏出圣旨,似笑非笑的看着下面深色各异的人,“衆位大人接旨吧。”
此言一出衆臣人纷纷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念衆爱卿为国操劳,忠心可嘉,今为增朝堂情谊,亦为朕平日能有适龄良伴共谈学识丶同赏雅趣,特令从三品以上官员,家中适龄子女明日起入宫相伴。”
“然朕在此明言,此举只为日常相伴,无涉後宫选秀纳妃之属,望诸位爱卿精心择选那知书达理丶品行端正之子女,以全此番美意。”
“钦此。”
宣读完圣旨之後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大臣们面面相觑,脸上神色各异。
有的微微皱眉,似在思索这其中利弊,有的则面露喜色,想着自家女儿若能入宫陪伴陛下,那日後说不定能有大造化。
赵恭贤也是一愣,他没想到燕敬之会想出这麽个法子,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有惊有喜。
喜的是虽然不是正式选妃,但他的儿女能在皇上面前露面,说不定哄了这个小皇帝开心,能一步登天。
惊的是,明日就要入宫,根本来不及教导孩子们礼仪规矩。
如果是正式选妃的流程,宣告之後一月後才能正式进行大典,中间能操作的可就太多了。
如今只有匆匆一日,时间太紧迫。根本来不及教导,进了宫是福是祸可就说不准了。
“衆位大人,接旨啊。”
赵恭贤回过神来,忙不叠地躬身行礼,高呼道:“陛下圣明,臣等谢陛下隆恩。”
其他大臣见状,也纷纷跟着行礼,齐声喊道:“谢陛下隆恩。”
林子栎将圣旨收起,依旧带着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各位大人快快请起吧,陛下还盼着各位尽快安排妥当,可莫要让陛下失望才好。”
“如果家里儿女脾性骄纵之人可得好好教导,别等入了宫冲撞了皇上,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啊。”
此话一出不少人,冷汗都下来了,他们自己孩子什麽德性,他们能不知道吗。
那些平日里被娇宠惯了的公子小姐,任性起来那可是不管不顾的。如今时间紧迫,要在这短短一日里把那骄纵的脾性给扳过来,谈何容易啊。
看来此事并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是件好事。一时间,大臣们都心事重重,彼此交换着眼神。
燕敬之才不管他们的眉眼官司,他现在困得很,也没心思听他们说废话。
等林子栎把事情宣告完之後,就问道:“衆爱卿还有何事?无事的话就退朝吧。”
话音刚落一位大臣站了出来,行了一礼之後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陛下,臣有事要报,这是边关摄政王传来的信件,请陛下过目。”
燕敬之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号神色发懵,摄政王,哪个摄政王?
最後终于在记忆的角落里扒拉出来了这个人,好像是他父皇的一个兄弟,是他的皇叔。
不过自小他就没见过这个皇叔,对他基本上没什麽印象。
林子栎皱眉,朝身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赶忙上前,接过信呈到了燕敬之的面前。
那大臣语气带着激动和亢奋,“摄政王与边关蛮夷征战数年,终于胜利,不久就要班师回朝。”
朝堂上的其他大臣们听闻此言,也大多面露惊喜,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一时间,原本压抑沉重的氛围好似被一阵春风吹散了些许。